端木赐良回身一招手,早有他的弟子送上一根鸠杖,通体乌黑,只有鸠首上盘着一条白蛇。
端木赐良执杖在手,又作了一礼道:“师太必不肯先行出手,请恕在下僭越!”说完一抖杖身,幻为千点杖影,而鸠首上之白蛇也信信吐舌,恍若有千百条白蛇张口噬来。
清昙亦挥起拂帚,洒开万缕银丝,刚好将杖影一齐封住,二人在片刻之间,已互换了一二十招,势均力敌,铢两相当。
欧阳子凌一面看,一面惊心,一面兴奋,心中不住地思忖道:“幸而是师伯接了这一场,换上我的话,绝对抵不过这魔头的,师伯的功夫真高啊,端木赐良也不错,艺无止境,天外有人,这句话的确有道理……”
他在想着,想着!场上的两个人已交手了一百多招,每一招都博奥精深,天衣无缝,看得两旁的人如痴如醉,张口,伸舌,忘情不能自己。
蓦尔,端木赐良大喝一声,伸杖直捣,他知道招式无功,只有在功力上定胜负了。神尼伸出拂帚,搭在他的杖头上,双方各把自己的真力传在帚杖上较量起来。
这是一个僵持之局,谁也不相上下。
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场上的两个人,一站,一坐,不言,不动,彷佛已成了两尊化石可是他们的脸上都有了一些变化,神尼的脸色由红润中透出一丝淡白,端木赐良则由黑里透青。
这究竟是一场吃力的战斗。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依然是不了之局,两边观战的人都起了焦灼之感,他们要斗到什么时候才完呢!
独醉生一拉欧阳子陵,悄悄的在他耳旁说道:“他们的内力相等,目前不会有变化,可是再过五六个时辰,令师伯将有不支之象……”
欧阳子陵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神尼是坐着运功,比站着的端木赐良要吃一点亏,所以他尽快地在脑中想办法。
又过了一个时辰,欧阳子陵咬了一下牙,像是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然后他站起来,拔出龙泉古剑,长吟一声,身剑合一,化为一道青光,直向二人中间窜去。“铮!”一声暴响,拂帚上的银丝及鸠杖都被他削去半尺多长,二人的真力给他一冲而有了凭籍,得以收回。
欧阳子陵却为二人的合力一激,弹起十几丈高,再慢慢的落回地面,已是脸红心跳,喘息不已……
这一举出人意料,大家都讶然出声,端木赐良呼着气问道:“欧阳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子陵道:“庄主及家师伯如此比赛太费时间,所以在下斗胆分开,欲代家师伯接下半场……”
端木赐良怒道:“欧阳大侠,你怎么要无赖,堂堂侠义道,怎么也用车轮战这种卑劣的手段。”
欧阳子陵笑道:“我这一场不用力气!”
端木赐良诧异道:“我不明白……”
欧阳子陵从容道:“庄主以毒成名,天下毒物鲜有不知,在下班门弄斧,欲与庄主赛一场‘饮鸠止渴’,你我各备毒物一杯,互相交换喝下去,但不知庄主是否有兴!”端木赐良哈哈大笑道:“七毒天王要是不敢比毒,传到江湖上可是笑话了,成!我不想毒死你,可是我不相信你毒得死我!”
欧阳子陵仿佛成竹在胸,镇定地道:“相信与否试后才知,到时庄主恐怕相信已来不及了!”
端木赐良被激起了怒意,大声道:“比!比!现在就比,我们此刻下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回来,你天下第一高手,我相信你不会偷偷地溜掉!”
说完一拔身,向桥上而去。
欧阳子陵也跟在后面去了,把崖上诸人弄得莫明其妙,又陷入一阵沉默里。
半个时辰瞬息即过,端木赐良取来一小瓶红色液体,欧阳子陵则弄了一碗清水。两人对望一眼,交相换过,一语不发。
欧阳子陵取过后,毫不考虑,一饮而尽。
端木赐良端详良久,连嗅,带以指试飞半晌以后,才皱着眉头,迟疑地喝下去。两个人饮完后,站着对望,依然默不发言。
空气冻结了,连大家的呼吸都冻结了。
良久,端木赐良的眉头紧皱,额上汗下如雨,哑着喉咙问道:“告诉我,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欧阳子陵沉声地说:“无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