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翠衣又低了头,慢慢道来,“大小姐告诉奴婢,让奴婢一口咬定二小姐与野男人有染,还把人偷偷藏在梧桐居里,这样二小姐就再无翻身的可能性了。可二小姐平日里待奴婢不薄,奴婢怎能做出如此事来?只是碍于当时情势所迫,大小姐又威逼利诱,奴婢身份低微,只能先答应了大小姐,却是半点也没做对不起二小姐的事!还请老太君明鉴。”
情势突然急转直下,苏月懵了一瞬,下一秒连忙不顾形象地叫嚷:“她说谎!她说谎!老祖宗,爷爷,爹爹,你们不要信她!”
苏懿轻声一嗤。
说翠衣是人证的人是她,说翠衣说谎的人也是她。这前后不过片刻就两种说辞,也实在太没什么说服力了。
老太君和魏国公均是一脸“你把我们当猴耍”的表情,看得苏月心里冤枉,却偏解释不出个一二三来。
她只能扑过去与翠衣纠缠:“你说谎!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翠衣连忙连滚带爬地到了老太君跟前:“奴婢不敢在老太君面前说谎,大小姐赠与奴婢的簪子奴婢一直贴身带着,请老太君过目。”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折叠锦帕,打开之后,一只玉簪现于众人面前。
苏勉勤一瞧,脸色瞬间就变了。
自苏懿拿回她母亲的嫁妆之后,苏月和夏嫣然私藏的金银细软差不多都用来抵缺失的窟窿了,剩下的首饰也没几件像样的,他前几日瞧见这簪子样式材质都还不错,便买来送给了苏月,如何能不认得?
老太君取过簪子,问苏月道:“这可是你的簪子?”
“这……这……”苏月慌慌张张,百口莫辩。
昨晚明明是翠衣主动来找她的,说只要自己能给她赎身,她便可以帮她揭发苏懿与人私通之事,她一时高兴,才将那簪子赏给了翠衣,先安了她的心的。
可倒不料却被翠衣倒打一耙!
“我知道了……”她恍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转过头来,怒视苏懿,“是你!是你设了局来陷害我!”
苏懿都不需要自己辩驳什么,只需要在一旁装委屈便可。
老太君早就听够了苏月自相矛盾的胡言乱语,一声怒喝:“够了!”
苏月仍不死心:“可是老祖宗,真的是她……”
苏懿在一旁轻声叹息:“老祖宗,爷爷,莫家的婚事还是给退了吧,我都背负那么多骂名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条与人私通的罪名,只是莫公子一表人才、品行高洁,我实在是配不上他。”
“胡闹!这种无稽之谈,怎可传出府外去!”这次倒是一直没说话的魏国公开了口。
他们为她和莫青云的婚事费了不少心思,怎可因为这种无稽之谈坏了好事?
苏勉勤瞧见情况不对,赶紧地开口替苏月求饶:“老祖宗,月丫头年纪还小,这次定然是受了奸人挑拨……”
老祖宗冷冷一哼:“年纪还小?她可比懿丫头还大上半年,即便不是一母同胞,也是流着同样血缘的亲姐妹,居然也能编出这种瞎话来败坏自己妹妹的名声!受奸人挑拨?她威逼利诱懿丫头的丫鬟,让她替她作伪证,这种事能受人挑拨?这般的歹毒心肠,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老祖宗!”
“好了,不必多说。大小姐罚一年例银,禁足东院。无我亲口允许,要是敢踏出东院一步,先打断一条腿再说
!”
苏月一阵声嘶力竭地鬼哭狼嚎,大声喊着“冤枉”,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在被几个粗壮婆子架出去的时候,她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苏懿:“你的目的达到了,你高兴了?”
苏懿连眼神都懒得在她身上停留:“这事不是我设计的。对付你,我嫌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