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飞也听出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追问道,“刘芸,你究竟怎么了?想吵架也该分个时候吧。”
“你还问我怎么了?颜总裁威猛着呢,为了别人的老婆,大打出手,是不是弄得遍体鳞伤,还觉得自己很光荣啊!难怪你不肯和我结婚,是因为天雪吧,因为她要和慕东霆离婚了,你心里的火苗又蠢蠢欲动了对不对?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她,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们分手吧。”
她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根本不给颜飞解释的机会。也许,她是怕了吧,如果他压根没打算解释,那她只会更伤心,但即便是他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
倒不如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与退路,就这样结束,对彼此都好。她再也不想继续做自欺欺人的傻瓜了。
“颜飞,你这个混。蛋!”刘芸在电梯中低吼了一声,高跟鞋在地上用力的跺了一下,而好巧不巧,电梯的门在此时打开了。
电梯外站着几个财务室的员工,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都不认识我啊。”刘芸又吼了一嗓子,然后走出电梯。
*
没多久,沈立峰的案子就开庭了,那天人来的倒是齐全,沈家的人,慕家的人,潘家的人,几乎都到场了,其中有担忧的,也不乏看热闹的。
天雪一直坐在旁听席上,当宣判的时候,众人起立,听审判长宣读审判结果。
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这个结果,可谓是不好不坏。大概是早有了心理准备,听完之后,天雪表现的异常的平静。反倒是徐雅琴和徐羽珊母女痛苦哀嚎,那架势就像是哭丧一样。
许多人从天雪身边经过,偶尔会有人出声安慰几句,但多半也听不出什么真心,不过是表面上的礼数而已。
天雪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被告席,她用很平静的目光看着沈立峰的双手被戴上手铐,由两名干警带走。
“天雪,你爸爸的事……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了。”潘婉卿来到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却不由得一惊,“雪儿,你是不是病了,手怎么这么冷呢?”
天雪淡漠的摇了摇头,有些牵强的挤出一抹笑。“我没事,有时候,人只要想开了,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嗯,好孩子,你能这样想最好。”潘婉卿点了点头,又道,“好久都没到大宅来了,我也怪想你的,不如今天一起回去吧,我亲自下厨,给你和东霆做好吃的。”
天雪下意识的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慕东霆,他单手插兜,笔挺的站在那里,两指间夹着一根烟蒂,正漫不经心的吸烟,应该是等着潘婉卿。
“不了,下次吧。我爸爸刚宣判,家里一团糟的,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天雪委婉的拒绝,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潘婉卿看着那一抹孤单娇弱的背影渐渐远去,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们也该走了。”此时,慕东霆走到她身边,出声催促道。
潘婉卿侧头看了他一眼,语带讥讽的问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还算尽如人意。”慕东霆深敛的凤眸,浮起一丝冷魅。
潘婉卿沉重的叹了一声,再次出口的声音,满是无奈,“东霆,当年的事究竟如何,你并不清楚,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是恨错了人。”
“妈,你应该了解我,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我不会轻易动手,更不会冤枉任何人。”
如果父亲是罪有应得,他不会怨恨任何人。可是,他的父亲慕谦和,为人正直不阿,一生光明磊落。这样的人会贪污公款,打死他都不信。
回国之后,他花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专门调查当初的那件贪污案,这才发现,挪用公款的人,其实是沈立峰,因为那笔前几经辗转,最终流入了沈立峰的私人账号中。
而沈立峰利用这笔钱,投资股票,赔了个精光,无法向公司交代,才拉出父亲当替罪羔羊。
而他的父亲,那个把名节看的高于一切的人,不堪受辱,选择在监狱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既然法律无法给他公正,他就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些年,慕东霆独自漂泊在外,唯一支撑他一直走下去的信念,就是仇恨,就是为父亲报仇。他是慕谦和的儿子,他曾跪在父亲的墓碑前发誓,一定会让沈立峰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潘婉卿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疼着,声音也稍稍的低哑了几分。“东霆,退一万步说,即便当年是沈立峰陷害了你爸,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你别忘了,你和天雪是夫妻,如果她知道是你把她爸爸送进监狱,她只会更恨你。十年牢狱之灾,沈立峰那么大年纪,能不能活着出来谁也说不准。”
“但愿他能活着出来吧。”慕东霆云淡风轻的一笑,邪魅的语调好似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一样。“至于天雪,妈,我想你也不希望她恨我吧,所以,管好您自己的嘴,别让任何不该说的话传入天雪耳中。”
他不急不缓的语气,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潘婉卿仰头看着他,只觉得一阵阵的心惊,这个冷酷的几近无情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东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慕东霆哼笑,“我本来就没说过我是什么好人。妈,您怎么生出一个混蛋呢,要不要把我塞回肚子里,回炉再造一下,或许还能让您满意点儿。”
“慕东霆!”潘婉卿愤怒的扬起手臂,而慕东霆却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反而把俊脸靠过来让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