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梁宸景从茶楼出来,板着脸一言不,他不做停留,使上轻功快往梁府方向掠去。上官炎站在茶楼窗口边,手拿扇子轻轻摇晃,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梁宸景回府后径直回自己院子去找苏灵珑,但苏灵珑不在,下人说她正在灵堂上为老太君守孝,梁宸景站在屋中环顾一圈,屏退所有下人,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
梳妆台、饰盒、柜子里、抽屉里、床上床下,能找的地方他都找遍了,表面看来一切如常,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她踱着步子绕着屋子慢慢走动,仔细回想这几个月来苏灵珑的一举一动。
以前灵珑喜欢趴在床下的桌子上写写画画,所以特地叫下人往屋里多加了张书桌,不过那桌子后来突然被撤走了,之后再没见灵珑拿过笔,反倒是后来的小夏对此甚为喜欢,随时见她她都拿着纸笔写写画画,那姿势那认真的侧脸与以前的灵珑何其相似!
梁宸景停下脚步摇摇头,不,小夏跟灵珑有什么关系?他们怎可能想象了?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再次抬头扫视,突然看到衣柜顶上露出一角的画筒,里面装的是成亲前灵珑画给自己的画像,自己对此一向珍惜,那可以算作他们的定情信物吧?
他心下感慨,从没想过灵珑跟自己会有同床异梦的一天。
他轻轻一跃,把成人搭着凳子也够不到的画轴取下来,这东西放在上面有些时日了,竟然没落上灰尘,想必一定是灵珑经常拿出来看吧?
想到这里,梁宸景心中一暖,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小夏和上官炎所说可能只是一个巧合而已,瞧,灵珑对自己还有感情的不是吗?
他嘴角微挑,抽出画轴,缓缓打开一些,画上碍眼的笔墨字迹让他心中一惊,拎着画轴一抖,画卷展开,上面的东西却让他大为震惊。
原本清淡唯美的画面上,那个男子依然冷清得可怕,只是男子脸上身上甚至整张画像都被乱七八糟的笔墨涂抹圈叉,弄得一塌糊涂,而画卷下方那一串串缭乱的自己更是让他心惊:去死!去死!去死!
梁宸景手一松,画卷掉落在地,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二少奶奶,您小心些,守了整整一晚,一定累极了吧?”
“无妨,二少爷了?”
“在屋里。”
然后是悉悉索索的声音,梁宸景快把画轴收起扔进柜子顶,并快把凌乱的梳妆台恢复原状。
啪一声,一个盒子掉落在地,梁宸景俯身去捡,见一串佛珠掉落在地,正好与自己手腕儿上那串一模一样。
他捡起佛珠望着它出神,正好苏灵珑走进来,看到那佛珠莫名心慌,她快步过去一把抢过佛珠戴上:“哎呀,昨儿太慌乱,竟然忘了戴了!这是老太君给我的东西,我怎能落下了,戴着她就像老太君在身边一样。”
苏灵珑吸吸鼻子,泪眼汪汪的望着梁宸景:“夫君,你不要太难过,老太君一定会惩罚凶手的。”
梁宸景怔怔的望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他突然有些恍惚,有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这是灵珑,是我的爱妻,她这样善良这样可爱,梁宸景缓缓抬起手去抚苏灵珑脸颊,在触到她之前突然想起小夏的话,他生硬的收回手转身冷声道:
“不是跟你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你干什么去了?”
苏灵珑目光微闪,低头搅着手指作伤心状:“夫君,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在老太君生死未卜之时指责妹妹,妾身以后再也不会了,可是老太君都已经去了,老太君身前那样疼我,你不能不让我尽孝啊夫君!”
梁宸景暗暗捏紧拳头,这样的灵珑让他心软,可方才亲眼看到的画像时时提醒着他。他狠下心来:“守孝可以,除了去灵堂,你不许去任何其他地方。”
梁宸景丢下这句话便大步走出门去,苏灵珑悲切的呼喊:“夫君,我已经认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这次吗?夫君!”
苏灵珑一声声呼唤对梁宸景来说只是煎熬,他怕自己心软,出门后一提气便飞身离开了院子。
苏灵珑坐在上房门口呜呜啼哭良久,等知书知画把她扶回去躺下,她突然抓着知书的手:“夫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灵珑脸色苍白,面色狰狞,把知书知画吓得跪下:“小姐,姑爷是在您回来一刻钟前进的门。”
“他做了什么?”
“姑爷一回来就进了上房关了房门,不让奴婢等进来,奴婢不知道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