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尘把剩下的几户人家聚集到了一起,简单地解释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因为这些人听从诸葛兰的劝告躲过了一命,又曾亲耳听到外面食肝虫扑动翅膀的声音和人的惨叫,因而对诸葛兰格外信任和感谢。
这些人聚在一起,有两户都是孤儿寡母的,本来家里的男性就出门在外或是死了,本来就活得辛苦,如今更是哭哭啼啼惨得不行。
诸葛兰听得青青的母亲和其他一个大娘抱着哭在了一起,青青也在抹着眼泪,把头扭了过去不忍心看。
韩墨尘虽然觉得心里也沉甸甸的,说话也发不出声音来,但是毕竟他是个男人,比诸葛兰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见的世面还是要多一些,承受能力也要更强。
他稳着心神点了点人数,除开赵青和福宝仅有十人幸存。这十个人四户人家,两户三口爹娘和孩子,一户青青和她娘,另一户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哥和他老母亲。
韩墨尘解释的和赵青从诸葛兰那里听说的基本一样,都是隐去了对于食肝虫的异变猜测和对有饲主的怀疑。
村民基本上都不认得这些东西,自然是尽数都信了,只以为是天灾。
但是赵青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韩墨尘又安抚了几句,众人纷纷询问这食肝虫还会不会回来。
韩墨尘虽然心里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会不会回来,但是已经察觉不到这些东西的气息了。便开口安抚道:“不会回来了。”
村民们一边嚎哭着,一边互相拍着肩膀。
韩墨尘让他们去收拾一下其他“人”的东西,给他们安安稳稳地葬下去,好歹死了之后要有个好地方住。
这村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死村,到处都是浓烈的血气。
腥甜的味道仿佛是过年时候杀猪宰羊一样。
这些躺在地上,已经没有生气了的“东西”,之前还是他们一起欢笑一起闲谈,日日月月朝朝暮暮相对的人。
村民
们纷纷散去,哭着互相安慰着去收拾。
也许他们收拾完了东西,就不再住在这儿了。也许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还是不得不留在这片土地上。
等到其他村民都散了,天也已经开始显现出微亮的痕迹。赵青仍然在韩墨尘和诸葛兰旁边站着。
赵青眼见着其他人都散去了,才讷讷地开了口:“韩先生累了吗?”
韩墨尘早已经觉得心神俱疲了,他瞥了眼诸葛兰,对方垂着头,低着眼睛,也是一副没有精神的丧气样子。
但是韩墨尘看着赵青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去,也没有跟着去帮其他村民收拾一下尸体,加上他又问出了这么句话,心里便已经有数。
“怎么了。”韩墨尘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句话一般,耗费了所有的力气。说完整个人便仿佛垮下来一样。
他当然知道赵青想要问什么,但是他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这件事情。
“我想问问韩先生,这些东西,真的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吗?”
赵青低着头,没有看他们,但是声音里显然已经是认定他们有事瞒着他了。
“您也说了,一大群,乌泱泱的突然就出现了。韩先生,你难道要说这都是巧合都是天意吗?”赵青突然哑着嗓子问道。
韩墨尘没有答话,诸葛兰有些吃惊地抬了抬头,随即又把眼睛里的惊讶压了下去。
“赵大哥你怎么这么问?”诸葛兰勉强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来,她忽然觉得,本能地有点害怕这样子的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