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这是他的心跳。
这逐渐变得有力的,绵长的,生机勃勃的声音,是他的心跳……
——他会获得新生。
林辞猛地睁开眼,渐渐放大的瞳孔已经无法聚焦了,但他仍然在视线彻底划归黑暗之前,看到了一只厚重的、沉稳的、没有伤口,恢复如初的大手……
他的爱人,回来了。
鼻尖的白色水雾骤然消散,年轻的向导微笑着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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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雪白的衬衣,雪白的西裤,雪白的皮肤……一只修长白净,漂亮非常的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失重的感觉让他心慌,但更难受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从名为心脏的地方顺着血液,流淌进四肢百骸,侵蚀了他的全身。
不要推我走!
要抓住那只手,抓住他,不能放开!
!
格雷猛地睁开双眼。
“醒了!他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
“他没有白白牺牲,没有白白牺牲……”
“人类的未来有救了!我们有希望了!”
太吵了。
格雷恍惚地视线从苍白的天花板,移动到头顶悬挂的玻璃吊水瓶,再投向那群包围在他身侧的陌生的人群。
是葡萄糖滴液,格雷混乱的大脑冒出了这六个字。
我还活着。
格雷缓缓抬起手,莫名地向虚空中伸去,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啊!”
“请不要动!你还在输液!”
“回血了!不要动,格雷·布兰德特先生,请你不要动……”
要抓住……什么?
要抓住那只手。
那是林辞的手。
格雷猛地从病床上坐起。
“林辞、咳咳咳……”嘶哑的嗓音只来得及叫出那人的名字,便承受不住地咳嗽起来。
大群的医护人员围了上来,喂水的,调整输液针的,为他顺气、检查身体的……
“您的身体受伤太重,虽然拥有自愈能力,但目前因缺少糖分和电解质,潜能还没能完全恢复。请您、”
“林辞呢?”格雷挥开众人,沉声道。
不祥的预感在他的身体里到处乱窜,最终一头扎进了他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