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纸质文件里彻底死去了。但却……没有留下现实的痕迹?”
致命伤是什么?死因是什么?发现现场情况如何?尸体究竟是什么模样——
胡冰感到头疼,她已经彻底动?摇了,感觉安各的理论真的很有道理——她再次为自己?被安各的离谱逻辑说?服而感到头疼。
“这些文件……调查结果……的确。我?都?要觉得,他?根本没有留下【尸体】了。”
“有的。”安各却说?:“我?见过一眼,尸体的确存在。我?绝不会认错那只手?,不可能是假的尸体,但有可能是假死状态。”
接到电话,连询问“受了什么伤,急诊室在哪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带去了太?平间认尸。
“确认是你丈夫吗”,戴着白口?罩问话的家伙声音奇怪,也没有替她掀开那层白布——
根本不需要掀开。
她只要看见一只手?,一只垂下的、露在白布外的手?,就能认出来。
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无形的铅块从头顶落下,她踉踉跄跄地迈步,每一步都?仿佛失血过多、即将?窒息。
好像没有别?的解释了。
她也不是会给自己?找多余解释逃避现实的人。
接到电话之?前,早就有过最不安的时候,最不好的猜测。
——毕竟,她家温柔乖巧、古板又居家的安安老婆,怎么可能突然失去联系,整整一个半月都?不回复她的信息?
那可是连她的一日三餐、起床时间与脚上的袜子都?要在意的人。
哪怕出差工作?,他?也绝不会错过她打来的电话,忽视她发来的短信。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了。
拨出通话不知第几百次,又专门派人寻找了无数次,却依旧听到未接电话提醒时……
安各早就隐隐猜测到了那种可能。
所以她只用看到那一只垂落在白布外的手?,就能确认所有事情。
【他?死了。】
——她比任何人都?迅速地确认了这个事实,相信了这个事实,理智、冰冷、逻辑清晰。
没有眼泪,没有崩溃,好像也没有歇斯底里吧?
就只是僵硬地看了一会儿那只手?。没哭也没干什么别?的。
然后,“嗡”一下,就什么都?记不太?清了。
“……记不太?清啊。”
安各皱起眉:“现在想想,接到电话、去认领尸体的那一整天?,我?都?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看到一只手?,然后……”
听到陌生医生通知她怀孕,温声嘱咐“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