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摸到了厚实细密的丝线包裹着的悬空虫茧。
在触碰到它的瞬间,闻弦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等了很久周晏都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这看上去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地震过后,尖锐的碎砖石并不难找,如果划破茧壳,是不是就能……
然而下一刻,巨茧的内部竟传来了轻微的震颤,微弱但规律,像是心跳。
闻弦歌一下子缩回了手。
她还记得那一晚,周晏身体急转直下,她拨了120之后就一直握着周晏的手,男人本就虚弱脉搏就是在她手中逐渐停止的。
面前的虫茧里正是她那英年早逝,好不容易获得新生的丈夫。
就算已经互相伤害了许多次,但周晏从未真的对她有过恶意,她试图下手最重的那次,也只是想要让周晏陷入沉睡来换后半生的清净。
亲手杀了它,剥夺它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闻弦歌做不到。
纠结良久还是下不了决心,最终闻弦歌还是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她不想报复了,先前是她自不量力,如今还是她狠不下心,她唯一能做的是试着逃跑。
终于又一次找到能推开的门,这回从天花板的裂缝中有些许天光透进来,昏暗的洞穴内,是半人高的,卵一样的东西堆叠成小山。
其中有的是熟悉的面孔,包括了赵姥姥的一些弟子和韩牧之。
更多的是不认识的人。
他们都蜷缩着,被包裹在半透明的薄膜之内,呼吸微弱。
所以先前周晏说确定还活着的,是这些被关在这儿的人吗?
闻弦歌试探性的敲了敲一个弟子的囊泡外壳。
里头的人果然醒了,她睁开眼,先是迷茫了一瞬,随后露出惊恐的表情,疯狂的比划着让闻弦歌把她放出去。
闻弦歌也没多想,捡了块尖锐的碎石割开囊泡。
被困者在接触空气之后,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脱离羊水,十分不适应,剧烈的咳嗽着。
闻弦歌问她是怎么被抓来的,她迷茫了一瞬,随后道:“地震……对,是地震!”
先前她们在图书馆外,不断将烧草药的烟气抽进通风管道,突然间地动山摇。
分明这附近都不是地震高发带,但她亲眼看到地面裂开了巨大的裂缝,要不是她们这些个玄学界人士平常走夜路多,都多少锻炼过身手,真的会不小心掉进去。
再之后,她试图求救,却见到了她的母亲,母亲一直在前边引路,带她避开危险,一路走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