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闻言顿时想吐一下。旋即甩甩手:“老师他们没什么事,只是在武道上偶有领悟,这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我们为他们护法,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啊?偶有领悟?哪有这么巧一起领悟的?你是不是对老师他们做了什么?”郑小乐显然有些怀疑,用看贼似的眼神看着方毅。
被郑小乐胡搅蛮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方毅心生不耐,语气也冷了下来,说:“不信的话等老师他们醒过来就知道了。”
说罢方毅一屁股坐到地上,闭上双目,却是不再去看郑小乐。
郑小乐气得小脸都涨成了红苹果。两条浓眉竖了起来,气恼的同时,看着方毅平静得近乎冷漠的面庞,又莫名地觉得有些委屈,撅着嘴哼一声,一言不发地坐下。
一身军装身姿挺拔如松的聂不容站在特护病房外,看着里面正在被抢救的和润,眉头不自觉地拧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里面的医生停止了抢救,鱼贯出来。
“如何?”聂不容单刀直入。
“肉体的创伤并不严重,但他的大脑极度混乱,意识已经散离了……换句话说,他现在是个植物人,如果不是头部遭受过剧烈冲击,就是遭受到武道高手的精神攻击,或者拳意攻击……前者几乎可以完全排除,但是我想象不出来,要什么样的高手,才能将一个气震境界的武者的精神意识都给冲击到这种程度。”白发苍苍的老军医啧啧一声,眼中透出不解来。
“哦……”
聂不容沉吟数秒,复又看向病房内显示心跳呼吸正常但脑波线路一片杂乱的和润,想到那些军士提交上来的报告上的描述,眼神越发深沉起来。
根据报告中描述的,居然没有人知道郑鹤是以何种手段放倒的和润,而且从头到尾和润一直戒备,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这说明了什么?
聂不容不相信身为古武者的郑鹤能以精神攻击一下放倒身为甲修的和润,即便郑鹤是巅峰气震境界都不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拳意。但如果是拳意攻击,而除了和润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那股拳意的话,又说明了什么?说明郑鹤对拳意的控制,简直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而当时的和润定然是一直暗中戒备,却仍然被郑鹤一举轰杀成了植物人,拳意强大可想而知!
老狐狸的武道又有进步了么?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在隐藏真正的实力?亦或……
想到那最可怕的可能,强如聂不容,这武州之虎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地握紧成了拳头。不知不觉间,后背隐隐透出些许湿渍……这对于修为达到他这种境界的高手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父亲……”
待那些医生都离开之后,最受聂不容器重的儿子聂雄走上前去,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很显然,他也从那份报告和和润的现状中品味出了一些东西,貌似……郑鹤这只老狐狸的实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沉默之中过去了良久,聂不容的拳头缓缓松开了,盯着玻璃墙的眼神变得犀利:“希望是我想错了吧……无论如何,明日一战,方毅非死不可!”
不错,开弓没有回头箭,聂家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无论是为了打击郑家,还是为了向军皇显示诚意,方毅都只有死!
被他武州之虎杀死!
这与方毅是甲修还是古武者,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他是当今世上经天纬地的第一天才,也没有关系。
聂雄看着父亲雄壮如虎的背影,以及那股所向披靡如军刀一般锋锐的军武气势,目光之中透出敬重和崇拜来。
聂不容的三个儿子当中,只有他聂雄是一直跟在聂不容身边,所以只有他知道,父亲为了聂家的繁荣,做出了多大的努力。聂家在五百余年前,也是共和之中一支望族,却随着时代变迁而沉寂下去。
聂家的每一代,都希望能够恢复甚至超越往日的荣光,然而要做到这点何其艰难,直到依附上了身为十大古武世家中的郑家,聂家才逐步有了起色。并且因为聂不容和郑鹤年轻时候是过命的战友关系,使得郑聂两家的关系越发亲密,甚至让聂不容成为危难时刻郑鹤能够托付之人,这才有了聂不容上位继任了武州军区总司令。
聂雄曾听父亲谈起过那段经历,最开始虽然是有目的的刻意亲近郑鹤,但毕竟是一个战场上下来的人,两个人都救了对方数次,说没有过命交情那是假的。但是为了聂家的荣光,为了保全郑家,父亲选择背上不义之名,选择背叛郑家,投靠军皇一脉……看似风光无限,但背后的压力,只有父亲自己知道。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在观望,都在鄙视聂不容,鄙视聂家,说所谓武州之虎,也不过是一只没有脊梁却长着反骨的虎。
所有人都在看着,明天聂不容会做到哪一步,如果真的将方毅给打死了,聂不容纵然能够保全聂家,也要背上不忠不义的罪名,有着这样反骨的人,将来想要在军皇一脉中更进一步,却也十分困难了。
明天的一战,无论胜败与否,父亲是将一生的前途都给押上了。
父亲这是在保全聂家,将来聂家有何发展,还要看包括他聂雄在内的后面一辈甚至数辈。
聂雄心中轻轻一叹,生日宴会之后,从女儿的表现中,他看出女儿对那个小子是有不同的,虽然不至到倾心的地步,但却还是与寻常异性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