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予没想到还从迟绪口里炸出这么一桩事,现在细想,即便是第二人格,也不该知道未来事。
可她看过迟绪的资料,年少早慧,十岁后简卿柔改嫁后就开始独自生活,疯狂跳级,未成年时顶着简卿柔的名字卷钱圈地,成年后把这些东西全握在了自己手里,每一次的圈钱之举都像赌徒的孤注一掷。
筹码只下在一个点上,不是大胜就是输的一无所有,偏偏迟绪每次都能赌赢。
预知未来的第二人格……
可能吗?
若非未来来客,这世上怎么会有能预知未来的人。
林霁予再度陷入了一种迷茫。
二人的长发在肩头交织,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她低头,扫了一眼那片错在一处的头发,心中腾起一丝冷意。
不论迟绪自哪里来,这一生一世,她都跑不掉了。
她会像这些头发似的,一丝一缕,将迟绪缠得紧紧的。
林霁予离开时,迟绪就会继续她的自言自语,外带自我吐槽。
“你说我也不笨,你怎么老是教不会啊。”迟绪就弄不明白了,“这玩意也不用小学毕业才能学啊。”
迟软:……
她小声辩解:“我怕这些。”
“嚯,那你完了,我就只会这些,”迟绪一边开榫一边玩笑,“那不然我教你开刀,你去那边吧,好歹也是铁饭碗,不行你就申请调后勤,除了工资低点没别的毛病。”
迟软委屈巴巴:“你在那就只有一辆车,工资低我还能有房子吗……”
“怎么没有,你去起诉罗一冰啊,老房子拆迁赔了钱的,那是爸妈的共同财产,也是老妈的婚前财产,她一个人赠予没用的,当然,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不去起诉,我公积金高,快攒出首付了,不想起矛盾。”
迟绪到底是给自己曾经的没出息挽了一把尊,“工资低怕什么,公积金全覆盖的。”
迟软:“……你就是想忽悠我顶替你去那边,你就能跟林霁予卿卿我我了,不觉得她吓人吗?她还老是监控你。”
“吓人个屁,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前十几年闷声不吭,等我把事都平了突然冒出来摘果子,谁能有你吓人。”迟绪抬手,手中的锂电锯发出一声巨响。
“我现在想想,你不会是觉得读书太烦写作业太烦,才一直装傻充愣由着我占你身子,还欺负我人美心善,逼我走就算了,临走前还得给你打算好未来。”
本就不想走的迟绪越想越觉得是,“气死我了,什么人啊,我怎么会有这么不是东西的一面?”
迟软再也没敢吭声,生怕一言不合迟绪又要剁自己了。
角磨机之伤仿佛还在昨日,她可不想再做一次被缝合的。
迟绪得了片刻安静,还以为小阿软怂了,谁知没一会儿这家伙又瓮声瓮气:“你对我的身体好一些,它已经破破烂烂了,布娃娃补得多了也会有补不好的一天。”
迟绪嘿了一声,才平下去的火气又开始蹭蹭蹭冒起,迟软到底是有点眼力见,这回当真是闭麦了。
桌子送去林氏那日,林霁予正在听各个部门的月度总结。
迟绪用料扎实,一张桌板外加桌腿,足足摇了八个大汉才送到了办公室。
“迟小姐,林总让您等她一会儿,会议马上就结束了。”助理绷着表情,眼看着迟绪摆了摆手,指挥着搬运师傅把原来的办公桌抬走,“这个桌子……”
“你喜欢?那送你。”迟绪一看这死气沉沉的办公桌就不喜欢,“你觉得我的桌子好看还是原来的好看?”
助理没半点犹豫,“自然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