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圆音求了何峥嵘帮忙,谢流萤才得以释放。
但老中医的罪名板上钉钉,圆音无能为力,最后很快被定了罪判了刑。
谢流萤受到打击情绪崩溃,于是背着她父母报名了知青下乡,跟谁也没说,拎着个包袱就坐火车去遥远的南方插队去了。
得知谢流萤下乡后,圆音十分担心,生怕好友在农村的日子过得艰难。
于是她给谢流萤写了很多信,每个月还会偷偷地寄钱和票。
一开始谢流萤是给她回过信的,还经常和圆音诉苦。
比如每天要做多少农活,累得脚上长了多少个泡,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之类的。
虽然抱怨很多,但和其他知青们一起并肩作战,流汗流泪的生活里其实也很充实,让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城里的那些痛楚过往。
因为这些回信,圆音感觉到谢流萤那破碎的灵魂正在慢慢被治愈,也许再坚持一段时间,她就能走出阴霾,重新找到人生的意义和方向。
可结果不到半年,非常突兀的,谢流萤在乡下结婚了。
嫁给了谁不清楚。
就连圆音寄出去的信也石沉大海,从此再没了回音。
等圆音再得到消息已经是三年后,那时候她才知道,谢流萤已经因难产去世快两年了。
谢家人给圆音送来了厚厚一摞信件,全都是她寄到乡下去的,但据说一封也没到谢流萤的手里,都让谢流萤的婆家给扣下了。
甚至就连她每个月寄过去的那些钱和票,也回不来了,全让那个婆家私吞了。
每次回想起这段往事,圆音就情绪翻涌,满心都是对上辈子那个天真烂漫女孩的悲痛与惋惜。
但好在,这辈子,这些事儿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圆音摸了一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这才往粮油副食品店走去。
先在副食品店把她在药店没买到的花椒小茴香生姜胡椒和干辣椒都买齐了。
这才走到粮站那儿,把她怀里揣着的那张曹站长给的五市斤粮票掏了出来。
本来她想要把五市斤的粮票兑换成两斤面粉三斤大米的,但售货员根本不愿意把细粮卖给圆音,态度还十分傲慢:
“只有玉米面和高粱米,爱要不要!”
圆音心下无奈,但也知道这事儿不能跟人家犟,不然人家真能不卖给你,回家喝西北风去吧。
而且这也不是售货员的态度有问题,是粮站里面这会儿应该真没有多少细粮了。
因为这时候家家都是寅吃卯粮,全市统一发粮票的时间是24号,25号大清早市民们就会一窝蜂去粮站排长队,一次就得领全家一个月的口粮。
粮站也掌握了这个规律,通常是在发粮票的隔天开仓库,把大量的细粮粗粮放出来,所以这天是每个月粮站的粮食品种最齐全的时候。
但圆音眼下来兑换粮食的时间点选得不太好,这会儿还不到粮票发放日呢,粮店里的粮食所剩已经不多。
不止是这家粮店,就是其他街道的粮站情况应该都差不多。
玉米面和高粱米能做窝窝头、锅贴饼子或者熬粥喝。
可每天光吃这些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