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这样,还望王公子能查清楚,钥匙保管好。”廖夫人示意宋福上前,把钥匙交给他。
王靖潇收好之后又道:“刚才看见阿茗出去,等他回来我有事想询问。”
“好啊,王公子可以就在我这里等,他给碧水阁送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他们在屋中枯等了许久,茶喝了两壶也没见人回来。王靖潇不耐烦了,开始跟忏奴低语,两人交头接耳。
廖夫人最看不惯他们的作风,骂道:“这个蠢材,怎么去了这么久,定是又让杜晚逮住捉弄去了。”
“哦?”王靖潇好奇。
“你是不知道,碧水阁的杜晚是二庄主面前的红人,就喜欢捉弄府上其他人,上个月把我身边的一个男侍骗到假山下面的山洞里,然后装鬼吓唬,结果那人竟吓出病来,没两天就死了。”
“竟有这等事……”
“忏奴想必也听说了吧。”廖夫人问。
“不曾,那时我刚从扬州回来,事情多,没顾得上其他。”
“我倒是忘了,你一年中有十个月都在织造厂督办,真是辛苦了。”
“辛苦不敢当,父亲交代的事自当竭尽全力完成。”忏奴还记恨着他早上被杖责的事,根本不想搭理她,只是碍于王靖潇在场不得不应付。此时他再也不想看那张伪善的脸,站起身,“我们还是去碧水阁走一趟吧,反正也要再跟二叔聊聊的。”
“也好,说不定还能碰见阿茗呢。”
在去西苑的路上,王靖潇问:“为什么要说茶杯的事?”
忏奴吃惊:“不能说吗?”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廖夫人也是有嫌疑的。”
“可她和父亲……”
“是同床共枕还是同床异梦还未可知。”王靖潇停住,“有的时候,越亲密的人越危险。”
“为什么?”
“防不胜防。很多时候,所谓的忠诚不过是没有遇到背叛的契机而已。”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没关系,说了就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王靖潇随手拂过忏奴肩头上的雪花,道,“冷吗?”
忏奴点头。
王靖潇趁四下无人时一把将他拽到怀里:“在我这儿暖暖吧。”
忏奴先是一惊,差点叫出来,抬头看着王靖潇,那双含笑的眼中仿佛有道明亮的彩虹,他整个人就笼罩在这五彩缤纷的幻梦中。他下意识闭上眼,湿润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
额头、鼻尖、嘴唇……都落满了温暖的雪。随后,这些雪融化成滚烫的欲水,从肌肤毛孔一直灼烧到心脉,好似要把人的灵魂烧出来。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咯吱咯吱的。
他们彼此分开,对视而笑,手指互相勾着从一个目瞪口呆的中年仆妇身边从容经过。
他们的关系早不是什么秘密。早在五年前,忏奴随宋琰去王家作客时,王靖潇就找借口将他拐到花园深处,一番深情倾诉。
我喜欢你。王靖潇如是说。
不是哥哥喜欢弟弟的喜欢,是那种想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喜欢。王靖潇又进一步解释。
忏奴完全懵了,飞速逃走。
然而,尽管他人跑了,可那些话却留在心里,在之后的日子里时不时掀起些涟漪水花,让他一直如死灰的心活了起来。
心芽既出,便再也压不下去。
在那次之后的每一次的书信往来都犹如一场天降雨露,滋润着那颗勃发的嫩芽,最后有一天,嫩芽终于长成参天大树,捅破了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王靖潇写了封长信,诉说着露骨的情话,信的结尾处更是记录了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