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可真准时。我立刻抓起几盒胭脂往柜上一放:“老板,包起来。”
拿了包好的东西,我来到门口,站在门边却不急着出去。待了片刻,眼角余光瞥见旁边那家药铺里闪出一抹黄色的影子,我随即猛然从店内跨步而出。
嘭……
“哎呀……”
我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手中的纸包落下,胭脂盒打翻出来,脂粉洒了一地。
“小姐,您没事吧?”身后的落雁一惊,急忙扶住我。
“在下冲撞了,失礼失礼,还请见谅。”那黄衣身影不及抬头,连忙道歉,俯身去捡地上的东西。
“哦,没什么,不妨事。”我理了理衣服,忽然做出一副吃惊的口气,“咦?这不是郑少堂主么?”
他一惊抬头,瞧见是我,慌忙施礼不迭:“属下鲁莽,冒犯小主人,该死该死。”
“少堂主言重了,是我不曾小心,与少堂主无关。”我莞尔摇头,转眼去瞧他手中的药包,“咦?少堂主身体欠安么?”
“不,不,属下甚好,谢小主人关心。”他两手握住药包,似想遮掩,却已晚了,神色略微有些尴尬。
“哦。”我松口气点点头,忽然又紧张道,“那……莫非是郑堂主病了?”
“不不不,家父无恙,多谢小主人挂怀。”他急忙摆手否认,神情愈发尴尬。
“那这是……”
“属下一位朋友就在左近,日前有些微恙,这是为她抓的药。”
“哦,原来是少堂主的朋友身体欠安。”我了然地点点头,看着他微笑道,“既已听闻,且贵友又在附近,我理当也去探望一下才是。”
“这如何使得?”他似乎大吃一惊,连连摇头,“鄙友一介俗人,且蜗居简陋,何敢劳动小主人屈尊前往?”
“少堂主太过客气,探望病人还有什么雅俗之分?”我看着他那副紧张样儿,不禁莞尔。
“小主人折煞鄙友了,万万不敢。”他低头施礼,太阳明晃晃地照在他额角上,竟似有一滴晶莹的汗珠渗出来。
“唔,病人本当静养,也不便多受打扰,那……就不去相烦了。”我瞧着他,理了理袖口,略作沉吟,“不如待我回去,立即命人备些上好的药材补品,送去少堂主府上,聊表心意。”
郑松涛听了我前半段话,本已神色放松下来,待到听完后半句,脸色顿时大变。
“不不不,万万不敢劳烦小主人,若还送药去属下家中,更是决计不可的。”他抬眼望着我,满脸恳请,原本白净的面皮急得也有些涨红了。
我瞧着他,强压满肚子的好笑,微微皱起眉,语气中带了些嗔怪的意思,“少堂主这般说法当真让人为难,我若不知倒也罢了,可现下知道却要当做不知,岂非大为不识礼数?不便前去探望也就罢了,可是连药也送不得,却是为何?”
“这个……”他抓着药包,眼神游移不定,一脸踌躇不决。似乎正在衡量,是让我去看风林婉的影响大些,还是让我把这事儿捅到他家里去的影响大些。
衡量了半天,他终于同意带我去看那位朋友。于是,我带了落雁,随他转过街角,进了一条巷子,七拐八绕来在一个小院门前。
“此处简陋,委屈小主人了。”郑松涛对我抱歉地一躬身,推开院门。
院子里一口井,几个石凳,两间小屋有些破旧,屋后大树下,杂草都长得老高了。
咿呀……
一间屋子的房门推开,里头走出个老妇人,瞧见我们立即迎上来:“郑公子来了。”
郑松涛朝屋子那边瞥了一眼,轻声道:“张妈,姑娘今日可好些么?”
那老妇人点点头:“姑娘现今较之刚来时候,虽不见大好,但也不曾转坏。想来再过些许时日,慢慢调养便会全好了。”
我在一旁边听着,抬眼向房内望了望。如今她离开喜乐坊,不再去闻那个下了药的檀香,自然不会加重转坏。但要想全好,还需我的解药才行。
进去屋内,一股药味浓重扑鼻。郑松涛歉意地对我笑笑,来到床边,俯身轻轻唤道:“小风,小风,我家小主人,赫连小姐前来看你了。”
我慢慢靠近床前,当视线接触到帐幔中的人,心里顿时一紧,内疚感滚滚涌了上来。
风林婉双目微合躺在床上,本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