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帝笑了笑,很多事情,不去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就像是当初那个女子跟他说的一样。
“殿下不去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好皇帝?”
大梁皇帝想到这里,看向海面,眼眸里的情绪散去,很是柔和,像是一缕春风,吹拂海面。
……
……
鹿鸣寺,前世对香客开放之处,依旧是香火鼎盛,据说鹿鸣寺这边的香灰琉璃,如今已经不止在白鹿州一地而已了,甚至相邻好几个州都有人百姓远途
而来,求取香灰。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在陈朝坐上镇守使之后,镇守使一脉上下焕然一新,对这大梁国境内的妖患肃清是下了许多功夫的,虽说还未达到所谓的海晏河清的地步。但相比较起来,如今的大梁朝九州之地,妖患至少少了三分之一。
要不然,百姓们别说跨州去别处,就算是离开州郡,都要掂量掂量。
而鹿鸣寺真正的寺庙所在,一如既往地安静,寺中僧人行走于寺庙中,也好似没什么生声音。
今日恰好有一场小雨,雨珠先是坠落到青瓦之上,两者相撞,发出些清脆的响声,有些好听,之后雨水顺着屋顶青瓦之间的沟壑流到檐边,然后滴落下来,打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的声音,也很好听。
但即便如此,一座寺庙,还是显得那么安静。
一个黑衣僧人在细雨里走过,要经过一段长廊的时候,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那长廊里,然后止步,伸手接了些屋檐滴落的雨珠,倒也没有什么文人雅客那般的伤春悲秋,而是伸手借着雨水洗去手上的黄泥。
等到洗干净之后,僧人低头看了看鞋子上的淤泥,干脆就脱了丢在此处,然后才缓步往前走去,可走了几步,又嫌弃身上的僧袍被雨水打湿之后,有些湿润,想了想,折返身形,重新穿上鞋子,开始朝着后山走去。
后山山腰处的那座小庙,从来都显得古朴,也从来都显得破败,但或许是
因为有那个老和尚在庙里的缘故,这里倒是还不漏雨。
黑衣僧人走了进来,也不管自己脚底是不是带起些泥土,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小庙不大,本就昏暗,加上今日小雨,天光也不行,他此刻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就相当于将整座小庙的光线都挡了去。
在庙里的那个老僧抬起眼皮看了眼前一眼,然后小庙里的蜡烛便自顾自的点燃了。
不过即便如此,小庙里的灯光依旧还是很昏暗,有种落日余晖的感觉。
黑衣僧人看了一眼点燃的蜡烛,仿佛有些诧异道:“您还在意这个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黑衣僧人根本没有起身的想法,而是就这么坐在门槛上。
老僧艰难地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僧人,过了很久,终于开口道:“你……见过那个用剑的了,他也迈过那道门槛了。”
黑衣僧人笑道:“那不还要感谢您吗?要不是您,他能悟出那一剑吗?”
当初剑宗宗主前往神都之前,曾经来过鹿鸣寺,当时若不是这老僧出手帮忙,他不见得能悟出那一剑。
老僧不置可否。
黑衣僧人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好似想起些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僧说道:“既然早就想明白了,也做了决定,来找我做什么?”
老僧沧桑的声音响起,“既然你不认为你是他,那我和你便没有关系。”
黑衣僧人挠了挠光头,想了想,说道:“
总觉得和他有些关系,所以替他来向你道个别。”
老僧默不作声。
黑衣僧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依着他的境界,若是有心布置,能让人容易找到他的来世吗?”
黑衣僧人口中的他,自然是那个以僧人之身成为国师的黑衣僧人,那是天底下最出名的黑衣僧人。
老僧看了眼前人一眼,没有急着说话,只是过了很久,才说道:“人之一死,魂魄经历三灾九劫,这一关便有八成人没了来世,剩下两成,就算是转世,也无半点痕迹可寻,实际上在你身上,我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你便是当年的他。”
“但又很奇怪,你的性子,你的喜好,和当年的他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