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两名店小二正倚着拖把谈论着昨晚的奇闻趣事,掌柜的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出房门。
一名店小二紧随着放下拖把将大褂为掌柜披穿上,另一人则整齐的摆放出早已准备好的早餐。
用餐之间,向掌柜汇报着昨日的半夜的风声耳语。
刚为掌柜斟好茶,便见一人静静地走进来,店小二走上前正想询问一番,那人稍加低头看向怀中熟睡的孩子,他也明白过来,伸出手,无声的带上二楼。
太阳刚爬上天际,白永也日常从睡梦中醒来,他轻轻推开窗,浅浅的深呼吸一番,感受着盛夏遗留下的少许燥热,稍稍抬头,此时的阳光已经让人睁不开眼。
“王叔。”白永对着庭院中扫地的老人轻声呼唤道。
“老爷早安。”问安过后,王叔放下扫帚,转身向侧屋走去。
“老爷。”一声轻声的询问响起,白永也正好整理完着装。
“进来吧。”
随着推门声传入耳中,白永也理好衣角转身。
王叔像往常一般,将洗漱用具等端入房中,又娴熟地摆上早点,抬头时却发现白永看似与平日无异,但眼中的惊愕还有一丝惊愕未来得及隐藏,虽然他已经尽量恢复神态。
王叔跟随白永多年,自然有些见闻,顿时明白缘由,加快脚步退出房去。
白永刚走到窗边,便听见,“老爷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你们晚些再去整理吧。”说着就和两个丫鬟一起自然的向外走去。
白永见到此正打算将窗户关上,忽然感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连忙侧身向后退去,刹那间想要跪下,却被一把扶起。
“白老爷…”
“卑民白永。”白永低着头,惴惴不安。
“先抬起头吧,不必如此拘谨。”
白永不敢不从,僵硬的抬起头,直起身,他正看向窗外,没有目光的压迫,白永顿时轻松不少。
“白老爷。”依旧是如此称呼,但白永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在下段行,有一事相求。”
“上仙尽管吩咐,白永万死不辞。”
“没有那么夸张,先坐吧,我有几件事想确认一下。”
虽万般不愿意,但白永也只好恭敬地坐在段行身旁。
段行慢慢开口,简略概要的讲述了白永这十年间的选择,事件,把他听的直愣神。
“你迁官至此前有一子,名为白展,现年二十,前年离开,现在正在远方求学,计划明年夏季回来。”
“迁官途中喜得一女,但遇上暴风雪,夫人和千金因此失踪,你苦寻无果后,因为任期将至,被迫离开,后又派遣刘叔和剩下的心腹前去寻找,却又遇天灾,无人生还。”
“至此,你心中有愧,安心为官,数年变迁,现在知晓此事者,此城中唯有你与王叔二人。”
“可有差错?”
“一字不差。”
听完段行的叙述,白永那死去的希望又再次燃起,他愈发激动,已然没有了拘谨,“上仙可知我夫人和女儿是否…”
段行轻轻摇头,忽地一声熄灭了。
接着静静的从虚空中,段行拿出两个精致的木盒。
待到白永心情平复过来,段行接着开口。
“我有一女,名为白芷,明天是她九岁的生日。”紧接着,白芷熟睡的景象便被展示在白永面前。
白永听完,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枚玉佩,上面雕琢着一个‘白’字,“这是我专门为兄妹俩准备的,但我还未来得及为她戴上。”
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万般不舍,白永将玉佩颤颤巍巍地递给段行。
“你可以拒绝,你知道离别是必然的。”
“五个月,即使只有短暂的五个月。”
第二天清晨,白县令失散多年的女儿被王叔从路过的早餐铺中遇到,还有她的养父段行,全城欢庆,宴会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