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骨头没伤,但这软组织挫伤比较严重,明天会比现在更痛几倍,要吃点消炎止痛的药。”
周亦然忽然开口:“不知道她有没有怀孕。”
医生跟顾小棠不约而同看过去,顾小棠的脸唰地红透,心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担心万一她怀孕对药物有禁忌?
可是她立马想起之前那一次怀孕,心里一阵刺痛,喉咙也梗得难受,脸转回来,嘲讽地笑了笑。
医生拿过单子准备写,“那先验个血吧。”
顾小棠僵麻着脸,说:“才两三天,测不出来吧。”
医生呆了呆,看她一眼,“那测不出来。算了,我开个影响小一点的药,后面自已注意一下。”
去拿药的时候,周亦然幽幽说:“你果然没吃药。”
顾小棠用了两秒反应过来,他说的药应该是指事后药。
她冷冷的,不看他。
他忽然问:“你想给我生孩子?”
顾小棠猛地停下脚步,他回身看着她。
她的唇轻微地颤动,痛苦的情绪一度狠狠地裹住她的心脏。
“不想。”她冷冷说,“这一切是你强加给我的,包括第一次。如果这次也中招,那就是命,但不管中还是不中,都与先生无关了。”
周亦然缄默了。
他其实没有轻佻之意。
问她是不是想给他生孩子,是因为他忽然有些心软,觉得如果命运一定要再给他们一次怀上孩子的机会,也许这一次他会想留下来。
她现在倒是,越来越会说狠话了。
想起她在包厢里用跆拳道打人时秀气但又凌厉的拳脚,他的神色更加沉默了。
乖巧,哪里还有什么乖巧呢。
拿了药,顾小棠先一步往外走,在门诊大门外,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去。
周亦然停下脚步看着,眸色晦暗不明。
……
翌日,顾小棠的左肩头果然痛得抬不起手,但她强忍着,按时去了基金会。
她查了一些那个吕总跟基金会的合作项目,发现果然有不少猫腻。
但她不会做什么,至少现在不会,除非有一天她遭到周艳和李炳诚的迫害走投无路,不然她不会往这边动脑子。
跟在周艳身边一个月,她对他们这个圈子里很多的潜规则多多少少窥见了些,社会永远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公平,总有人会利用自已的背景获取额外的利益,来自底层的她在这里是蚍蜉,而他们是大树,蚍蜉不可能撼大树。
九点半,李炳诚过来了。
顾小棠走进去,看到他脸色很难看,但她一副谨守本分的模样,去给他递上她整理的一部分日程,又端来咖啡。
他的目光像可怕的东西附在她身上,紧紧地盯着她,终于开口:“你将吕总打得住进了医院,这是真的吗?”
顾小棠没有回答,只垂眼站着。
“你等下去医院给他道歉。”李炳诚冷冷说。
闻言顾小棠抬眼,默了默,“对不起,我做不到。”
李炳诚定住,“你竟敢违抗自已老板的命令。”
顾小棠努力平静地说:“我也不想违抗,可是您的命令不符合法律法规,李总,我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卖身的。”
他有些难以置信,讽笑道:“真看不出啊。”
顾小棠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