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吕白五岁,父亲才开始教他背诵那些上古典籍,且非常严厉。每天都要完成父亲布置的背诵任务,否则便要受那竹笛打手,若是能提前完成,父亲则会用那根竹笛吹奏起美妙的乐曲。
吕白很是喜欢父亲吹奏竹笛的样子,他猜父亲吹奏竹笛的时候一定是想着娘亲,所以每每都尽量提前完成学业,七岁以后几乎天天都能提前完成那些繁重的任务,好在闲暇之余跟父亲学习吹笛。
一直到吕白十岁,他已经熟背了二十多本上古典籍。父亲要求他每熟记一本典籍,就要将之烧毁,故而吕白总要背到滚瓜烂熟才会开始下一本。
一日,在学背古典的山崖上,父亲将吕白叫到身前,道:“孩儿啊,为父大限将至,即刻便会化去。”
吕白看到父亲正盘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皱纹,虽蓄着胡须却浓密黑亮,眼中光华绽出饱满的精气神,说是风华正茂也不为过。
“父亲身体安康,何出此言?”吕白不解地问。
“孩儿啊,不必多言,为父下面说的话你须谨记。”父亲并未回答吕白的疑问,反而有话吩咐,神情却无比柔和,一改往日严肃的形象。
“父亲的教诲孩儿可有过违逆?”
听到吕白的话,父亲微微一笑,道:“来,坐到为父身旁。”
吕白听话地坐了过去,这是自他五岁开始背书以来第一次离父亲这么近。
“为父平日对你太严厉了,望你不要记恨,但下面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父亲一面说一面轻抚着吕白的发髻,这毕竟是他年仅十岁的儿子。
“嗯!”吕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父这一去,你即成了天生地长的孤儿,无父无母,且不可出山,只能在此孤独终老,再多的苦闷也不得与人诉说。”说到这里父亲顿了顿,将目光移向远方,似是不忍与吕白无辜的眼神相对。
“为父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可这也是最好的选择,除非你遇到有缘人,方有转机。”
“有缘人?”吕白听到”转机”自是要问个明白。
“嗯,只有遇到有缘人才能下山。”
“那有缘人长什么样子?”
“这个并不重要,只是他必须是大觉宗的弟子,也就是说如果你在这山中遇到了大觉宗的弟子,便可出山,若是旁人不但不能下山,还不可私自与之接触,必须尽量避开。”
“那我不问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大觉宗的弟子?”吕白想到这有缘人关乎到自己的命运,所以必须问的真切。
“机缘一到,不问便知;若是无缘,问也枉然。”
看到吕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父亲接着说:“为父本是修真之人,茫茫半生都在追求仙道,直到遇见你娘亲,方知何为情关。”
说到这里,父亲顿了顿,吕白似乎感觉得到那股被强压的感情,想要说点什么却不敢多言。
父亲看了看吕白,笑道:“时间无多,本不该再回忆那些不能告诉你的往事,只是你我今日的生离死别之痛不弱当年,没想到如今我还是不能放下这“情”字,哈哈哈……”
吕白自幼以为只有父亲一个亲人,直到在书中看到人人皆由母亲所生,故而问起过几次母亲的事情,父亲却总是冷冷地说“死了,你一生下来就死了”,所以吕白就不再问起了,甚至有着深深的内疚,此时又把头埋了起来。
父亲仰天笑了几声,手中感到儿子的动作,又低头轻抚了几下道:“儿啊,不必自责,只怪为父太过自私,你母亲并非因你而死,只是你出生不久便死去的,为父不能向你详说,故而那般搪塞于你。”
“时不待我,下面的话你还是要好好地听着。为父不将自己修真之法相授,是因为那样只会招致灾祸于你,就如同吾所遭受的一般。”
“为父也不能将自己与你母亲的姓氏来历告知于你,这样别人便不会知道你的身世,包括你自己,你就如白纸一般,到了外面一切都由你自己把握,就让这不祥的宿命在为父这里断去吧。”
“剩下的上古典籍,你需好好背记,背记下来后还要常常默诵参悟,不可荒废,一定谨记。”
“孩儿遵命。”
“这个竹笛已是凡物,就留给你吧。”
吕白接过竹笛,忽然感到周身一阵凉意,父亲渐渐化作虚影,然后随风而起,却没有飘散,而是凝成一缕紫烟,缓缓飞入天际,顿时雷雨大作,一下便是七天七夜……
吕白又将“督伯”的由来告诉了铁火,这“督伯”确实只是一块石头。父亲死后,吕白难过了几天,便继续去背记那些上古典籍。可他毕竟是一个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没了父亲地管束,不免时常去山中玩耍。
吕白凭借对山形地貌的熟悉,又加上古籍中习得的阴阳五行知识,很轻易的便能辨明各种仙禽神兽的领地范围,只要不触犯这些领地,便不会惹来麻烦。就这样常常去山中玩耍,吕白没几天便把豫莽山转了两遍,却越来越没心思看书。
但想起父亲的在天之灵,吕白心中难免愧疚,就改为在洞内看书,而不去之前的那个山崖了。山洞中虽然不免憋闷,却没有山崖上诱人的自由空气。
一日,吕白被一本晦涩难懂的古籍折磨得忍无可忍,终于摔下书本准备冲出洞去玩耍。也可能是做贼心虚,突然看到洞中有一人影,光头驼背好似一个老者,吓得吕白一屁股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