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觉得那些星座占卜配对什么的简直是弱智到爆,可后来我还是觉得是有些道理的。
天蝎和金牛,真的是相爱相杀,哪怕是相爱,他们也不适合在一起,因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是没有共同话题的,就像路召觉得我看那些小说是玩物丧志,我又觉得他过分看中钱财迟早会迷失自己。
路召已经不回学校念书了,除了在清吧做服务员他还会去参加些机动车比赛,为此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只要能赚到钱养活自己,就比我那样寄生虫好太多。
可路召是天生的浪子,他没有办法安安静静的过一生,在他越来越频繁的出入那些地下赌场的时候,我心底那些不安就会像雨后的春笋后不停的增长。
有人说过,当一个男人真的爱上你的时候,那他是一定不会忽略你的感受,也不会放任你心底的那些不安肆意的增长。
像细密的钢线,那些不安紧紧的困住我,困得我无法呼吸,整天都觉得提心吊胆的,我不希望路召去赌,不希望他进入那些大大小小的赌场,不希望他再卷入过去的风波里,我只是怕,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他,像永远失去张技一样。
可是,有些人就只是用来相遇,而后相忘于江湖的,比起死别,生离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曾在米舒家遇见陈凡,我就不会去扒开那些伤口,任它鲜血淋漓。
任何事情都具有不确定性,它可以朝任何一个方向发展,而它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从来不曾料想那些复杂的关系网竟然和我猜想的一点边都搭不上。
我推开米舒家那扇破旧的铁门时天还阴沉着脸,米舒早就不住那里里,至于她搬到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我也无从得知,她曾经发消息告诉过我,如果非要让她在我和洛飞飞之间选一个的话,她谁也不要了。
我的眼角有些酸涩,那些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人海里,我再也找不到她们。
又或许,各安天涯比在一起相互折磨相互痛苦,要强很多吧。
没人打理的院子里杂草丛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去过米舒家了,那熟悉的砖瓦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破旧,更加的让人觉着凄凉。
我一步一挪的往走,带着悲伤,像是去祭奠那些已经死去了的友情。
屋子里所有的陈设都没有变,米舒甚至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破旧的门和家具被蒙上了一层灰,那不甚明亮的白炽灯被蜘蛛来来回回的拉了几层网丝,我想着这没人住的屋子里到了下雨天就没有去处理那些从房顶漏下的雨水了。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故地重游的结果就是逼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去想那些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人和事,当我推开米舒卧室门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原来在时光里怀念的,不止我一个。
靠墙的那张不大的床上,陈凡弯脚弓着被蜷缩在那里,他怀里抱着那个一直被米舒放在枕边小玩偶,时间如同被静止了一样,我还保持着那个开门姿势,而陈凡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同私“闯”民宅的两人,心底却怀念着不同的人。
我觉得我就是那种很作死很作死的人,所以我才会喜欢去怀念,去故地重游,才会又一次不甘心的去问路召为什么喜欢我,他眯眼沉默了,似乎在极力的想着措辞。
沉默过后的路召丢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说他不知道。
他问我,池贝,你会不会遇上那样一个人,让你觉得你是上辈子亏欠了她,所以今生你就是要来还清那些债的。
会的,怎么不会能,就像我觉得自己上辈子欠了很多债一样,所以这辈子我注定不得安生,我冷笑着问路召,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呢,可是我长得并像你的初恋吧?我嘴角扯开一抹自朝般的笑,说是难过,又觉得是解脱。
四目相对,我看到路召瞬间僵硬了的面部表情,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像是没料到我会那样子问,又或者没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方式,拨开那些伤口。
窗外的风不大,树叶也只是象征性的摆了摆,路召别过头不再看我。
心底涌出些酸涩,酸得我觉得像是刚从醋坛子里爬出来一样,我动手将耳朵上的耳钉取了下来还给他。
路召没有伸手去接,他只是扭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他眼里的要表达的东西太多,我懒得去考究,像很多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我将那颗耳钉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桌子上,转身就走。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儿呢,一个男人一直戴着属于前女友的耳钉,然后那颗耳钉又到了现任女友的耳朵上。
我没有无理取闹,其实,我要的不过是一个解释,哪怕是路召只是告诉我,那已经是过去了也好。
可惜,他沉默着,他越是沉默我就越是难受。
俗说逝者不可追,但往往最让人怀念的,是那些永远消失了的人,比如张技,比如米思。
在两个人的关系里,无论是爱或是不爱,只要扯上那些过去,便是大忌。
因为,很多关系,都会终止于那些名为过去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