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陶醉一嗅,一嗅在嗅。
“看你那馋猫样儿。”吕烽放下小菜,为几人摆放酒具,“身上没钱,还学人阔绰打赏。”
姜杉嘿嘿一笑,为众人满酒,嘴上不停,“此乃太白遗风,爱酒之人,若是失了风骨,那便和街边醉汉有何区别?”
林火接嘴道:“你倒是讲究。”
姜杉为自己斟满,迫不及待,便是一口饮下,再满一盏,“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要我说来,那是他没喝过这桂花酒。酸甜适口,醇厚柔和,余香久远,萦绕齿间。如若方才所谓朋友。”
众人放下酒盏,附耳来听。
“天下熙熙人往来,今朝有酒今朝酣。浮一白相逢是缘,浮一白谈笑甚欢。不问人何所去,不问客何所来,共饮一壶浊酒,同赏一夜月白。煮酒饮尽,拱手相送,各奔东西,人四散天涯海角,心相连皆在酒中。”
高举酒盏,姜杉杨身而起,“同桌共饮便是友,明日事明日去,今宵有酒!我问诸君!可愿与我同醉!”
山师阴幽幽说道:“要是这时候没人睬你,你是不是会很尴尬。”
姜杉脸色一僵。
山师阴勾起嘴角,举杯而起,“同醉!”
吕烽哈哈一笑,举起酒盏,“同醉!”
林火憋着笑意,同样举杯,“同醉!”
酒盏相触,鸣声清脆。
金波荡漾,四人同时一饮而尽。
男儿友谊,皆在一杯酒中。
姜杉最是兴奋,又为众人满上。
水寒胃底,酒暖人心。
你来我往,越喝越是欢声笑语。
猎户给公子说着猎熊凶险,花袍与红袍勾肩搭背。
你笑我呆若木鸡,不解风情;我骂你油嘴滑舌,风流不羁。
一个吹嘘自己神射无敌,可惜从未猎中一物。
另一个夸自己最爱垂钓,谁知至今只见空钩。
再饮一杯,皆付笑谈中。
月上树梢,脚边空有十余坛。
吕烽四脚朝天,仰天倒着。
花袍撑在桌前,晃着酒葫,葫中早已点滴不剩。
林火靠在窗下,仰头看着红袍。
红袍倚在窗边,抬头望月。
月透花雕窗,洒落满室辉,四人一时无言。
此刻静谧,林火却觉得分外温馨。
吕烽突然坐起身来,“林子,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我?”林火喝得不少,突然被问,迟疑了片刻,“万兵冢里有我养父消息,我总得先进九霄内门。”
“然后呢?”吕烽接着问道。
“然后?”林火晃了晃脑袋,他并未想那么多,然后应该做什么?
他原本想说,寻到那信息,便和小石头汇合,回去龙兴?
可龙兴,他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