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萱徐徐而来,见到危静颜的模样后,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想给了。
她知危静颜在众人跟前时是端庄的,而此刻的危静颜,肤色冷白,芙蓉面丹凤眼,面有倦色,少几分端庄,倒添了许多媚态,便愈发是看她不顺眼了。
危静颜冷笑着看着山水木质屏风上巧妙的镂空处,以礼相待,她必以礼还之,既然来人无礼,她也毋须顾忌太多,她直问道:“好戏上演之前,特意来此,是想激我看完整场戏而不中途搅扰,我说的没错吧。”
被说中来意的阮芷萱脸上的慌乱没能掩饰得住,戏还没开场,就被猜中了剧情,这可怎么得好。
然都到这一步了,阮芷萱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你害怕了,害怕经不起考验,连试一试都不敢了吗?”
若是在昨天以前,这种显而易见的圈套,经不起推敲的激将法,危静颜只会嗤之以鼻,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知道要考验的是什么,要测试的是何人,正因为知道,她想继续下去。
眼下,阮芷萱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明知到这是有目的的,是故意误导的,危静颜还是想要踏进这个圈套里,去撕破那一层君子的表象。
“我能安静无声地待在右榭中,静观中间水榭的一切,不过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得知计划不会生变,阮芷萱也不在乎其他了,“你问吧。”
危静颜严肃地说道:“这地方是不是你家长辈选的,你说实话,我才会配合你。”
阮芷萱想来一下,这问题也没什么,便答道:“是,你问完了,那就老实待在这里吧。”
言罢,阮芷萱抬了一下手,四个婆子进来,将危静颜围住,她笑道:“你可不要耍花招,万一动起手来,可就伤了你我两家的体面了。”
威胁之意甚浓,是一定要让她亲眼看着的意思。
阮芷萱随后离开,留危静颜看着即将要上演的好戏。
君子言行如一,谦恭守礼。
他若是君子,阮家小把戏分毫不能动摇,他若不是,将来未可定也。
他是与不是,她已经猜到,可仍是不死心地想要再确认一次。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朦胧细雨中,阮芷萱和桓筠祯仅两人同行,进入了中间亭榭之中。
三座水榭,相隔距离较远,可远观其中场景却听不到声音。
若无言语挑拨,那就是举止越线。
危静颜忽而觉得,阮芷萱的如意算盘多半是落空的。
三皇子并非君子,抑或是并非好人,却也不是孟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