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善庐一听这话正合了自己的心意。皇上既然要求速速阅卷,就难免他们有慌张之时有所疏漏。若是趁这个机会把卢峻熙的试卷给直接剔除去,岂不是更加无人发现?于是他笑眯眯的看了看书房内伺候的丫头婆子们,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张大人真是要辛苦这五日了。”
张启昌看了看贾善庐的脸色,便吩咐旁边的丫头们:“都给我下去,没有传唤不许进来。”
众人答应着匆匆退下,并关好了房门。
张启昌方悄声问道:“先生,王爷和太皇太后有什么指示么?”
贾善庐叹了口气,说道:“太皇太后和王爷自然是想笼络些人才在身边。可是这主考官是王明举,而且今年又实行了新的科举制度,每张试卷上都只有编号没有名字,不知道张大人在其中有几分胜算?”
张启昌便悄然笑道:“请先生转告太皇太后和王爷,二位主子安排的人下官心里都有数,早早的做了准备,把他们的编号都暗暗地记了下来。虽然不能十之八九登上皇榜,但也总能有十之五六。”
贾善庐点头微笑,对着张启昌一拱手说道:“大人果然有手段。太皇太后和王爷没看错人。在下回去后便给二位主子吃这颗定心丸。”
张启昌忙笑道:“二位主子跟前还请先生多多美言。在下对王爷和太皇太后的忠心,天地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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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善庐忙拱手道:“这个大人还用嘱咐在下么?在下哪次进宫见太皇太后,都忘不了替张大人说点好话的。”
“先生真是下官的恩人。”张启昌感动的都要掉下眼泪来。又连声说道:“以后先生但有驱使,下官无不听从。”
贾善庐闻言便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大人,在下眼前就有一件烦心的事情,一直压在心里难受的很。又找不到个好法子解决。”
张启昌忙道:“既然是烦心事儿,先生不如先跟下官说说。下官纵然没先生那等通天之才,但跑跑腿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贾善庐摇头说道:“大人知道,前年清明时节在下回乡祭祖,闹出了一场笑话。后来还是王爷出面在下才得以重获自由之身。”
张启昌忙道:“这事儿下官听说过,不就是顾明远那个瞎了眼的狗东西么?若不是杨博云一直护着他,下官早就连个几个同僚把他给参下来了。先生还为这事儿郁闷呢?”
“不是这事儿。是因为在下的祖茔的事情。在下族中凋零,老家没什么人了。祖上几座孤坟而已,也没碍着谁的事儿。去年秋天在下因忙着王爷的事情没能回乡给祖宗的坟上添把土,却没想到,祖宗的几座孤坟居然也被人给平了……”说着,贾善庐居然以手掩面,声音带了哭腔儿。
掘人家祖坟?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古人最重祖宗,谁家祖坟若是被人家掘了,这可是天大的仇恨,可以说是不共戴天。
张启昌一听这话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张口就骂道:“谁他妈的这么狠毒?”
“哎!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儿。他不过是一介举子而已。之前也曾与我有过几面之缘。但他有个了不起的老丈人,他老丈人有个儿子现在是庆王爷门下,如今又在兵部任职。说不得,我总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去跟庆王爷结仇,更不能去得罪朝中重臣。如今这个举子进京赶考,前些日子又在街上遇见,竟然越发的傲慢无礼,在下想跟他理论两句,他竟然恶言相加。哎……”
“先生,这举子到底是谁?绍云县来的,是不是卢峻熙?!”
贾善庐为难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卢峻熙!这家伙今儿可是出够了风头了!”之前想起王明举看着卢峻熙的爱惜之情,心里就不舒服。
贾善庐又装出一副极为无奈极为可怜的样子来,说道:“罢了,好歹他也是个举人,说不定这次能够进士及第。将来还要跟大人同朝为臣。在下的事情不过是些个人私事。大人还是以朝中之事为重,莫要平白无故的得罪了人。”
张启昌的狗脾气立刻就上来了,他对着贾善庐一拱手,说道:“先生深明大义之人,能不计较个人的荣辱,以朝廷大事为重,这是先生的高风亮节。在下可没那么好说话。先生屡屡帮在下,在下虽然不能做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总要给先生表明一下在下心意吧。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生莫要担心,在下有的是手段让这个混蛋名落孙山。”
贾善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他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连声说:“不行不行,这万一让其他两个主考大人给发现了,大人可就不好说了。”
“先生放心,我既然要做,又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瞧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