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独特的缝合手法,就像是画家在自己的作品最后会签上自己独一无二的签名。
对于以前的医生,刀口缝合印记就是他们的签名。
他和陆丙杭属于同期的医生,都是搞心外科,有过接触很正常,他甚至还专门研究过陆丙杭的手术过程,以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
但当事人说不是,他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秦斌打哈哈:“可能是时间太久,我眼拙了。”
和刘政屿告辞完,他带着其他人继续查房,唯独把许在留了下来。
等人都走后,许在挨着床边坐下,手自然地伸到他胸前,捏住扣子,细心地将他胸口的伤疤掩盖。
边系边问:“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系到最上面那个扣子,被勒到的喉结滚了滚,许在的手被握住,男孩的声音有点紧:“姐姐,这颗别系了,太勒。”
许在轻轻“哦”了声,想抽回手,却是纹丝不动。
这时她才注意到当年跟在她屁股后面流鼻涕的男孩,已经是个成年男人。
虽然身体瘦弱,但手整整比她大上一圈,指腹上还有常年握笔的薄茧。
许在抬眸看他,他也低着头望着自己。
这姿势有点超越姐弟界线。
许在再次动了动手,这次很轻松地挣脱,而后听见刘政屿说:“不去国外了,就留在这,现在国内的医疗技术不比国外差。”
“也好。”许在点点头,“刘阿姨一直挺想你的。”
刘清麦是个很注重传统的人,尤其对家庭特别看重。
“嗯,等我出院,我一定去拜访姑姑,在你们那叨扰几日。”
边说着边双手撑直身体往床头靠,许在见状,自然而然一手拿起枕头一手扶着他的肩帮他。
两人身体靠的非常近,许在的呼吸就在他的颈侧,能清楚闻见她身上淡淡甜香混合着医生特有的消毒水的味。
刘政屿微微侧头:“听说你前两天被绑架了?没事吧?”
他一说话,温热的气息扫过许在的脸颊,耳根不禁泛起红来。
许在赶紧让他倚好,撤离了两步掩饰尴尬。
暗骂自己越界了,他成年了,不好和小时候一样亲近。
男孩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她被绑架的事没有声张,更不敢告诉刘政屿,怕他心脏受不了。
“你怎么知道的?”
“画意姐告诉我的。”
许在:“……”
刘政屿解释:“你两天没来看我,表哥的助理来给我送东西,我问他,他不说。我就去问画意姐,她烦不过,就告诉我了。”
许在气的咬牙,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们未来才是名义上的家人,她这个“外人”挑拨离间算什么。
“我这不是好好的,有斯衡哥出马,我能有什么事。”
听完她的话,刘政屿沉沉看着她的眼睛:“我也想像表哥一样。”
顿了下,“保护姐姐。”
小奶狗一样的眼神,许在甜进心里,伸手摸着他头顶的发,弯腰笑道:“那你要努力养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