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彦沉默了。
“你可以想想,对了,既然是县令,你可以把家眷接到身边。”
一想到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团聚,李博彦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不过一回到自己的小旗里其他战士听到他要求的地方,无不惊讶。
“湖北县?一又穷又苦的地方,你怎么寻思的?”
“这个县一共才七百多人,地域还那么广,交通又不便的,你还答应他了,真不懂你。”
“对敌作战,你明明有不世之功,不说提你个百户,总旗也行啊,这不等于流放么?”
“疯了就是。”
“说实在的,湖北县归胪朐节度使辖制,人事不归吏部管,财税也不走户部。这样的官,给我一打也不带干的。”
大家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李博彦心里越发没底。
他找到鄂景洲。
鄂景洲说:“那个地方是苦点,但是吧,那咋也比这儿轻松,因为你是一把手了,自主权会大点儿。再说,戍守边疆,哪儿不一样啊?”
“这对。”
“我过两天出公差,你看你需不需要我给你媳妇递个信?”
“谢谢你了。”
“你写好交给我就行,我本来就是去西京,必然会经过你家,太顺路了。”
“好。”
李博彦那个晚上,写了一个又一个草稿,撕掉一张又一张废纸,本来心中无尽思念的话,此刻却一句也憋不出来。最后只是简单的写了自己当了县令,告诉自己的方位,希望他过来,给个准信之类的话。封好了信封,第二天交给了马上启程的鄂景洲。
“不是,你两口子快一年没见面,你这话就这么少?你看你这信封都透光,你到底爱不爱他啊?”鄂景洲拿着他那薄薄的信封惊讶。
“爱非得千言万语么?那是爱么?花言巧语吧?”李博彦反过来质问他。
“我说不过你。行了,走了,你的信我保证送到。”说完一打马扬长而去。
李博彦打点行装,辞谢了鄂飞,告别了一个总旗的战友,跨上一匹骏马,便奔着新地方去了。
快马不到两天,鄂景洲到了舒都县,从县衙那里打听到杜春霞的所在,他看到打开门的杜春霞已经挺着一个大肚子,便把李博彦的信当面交给了她。
“这么薄么?”杜春霞摸着那个信封
“他说他对你的爱难以言表。”
“靠!以前一个废话连篇地叫别人插不上嘴的人,如今也辞穷了。”
“嫂子,他当了县令了。”
“是吗?”
“博彦希望你能过去一起生活。”
“他自己怎么不来接我?”
“他抽不开身。这样吧嫂子,你想想,可以的话准备准备,我这几天要到西京办事,过几天回来,我再来接您,我保证把你送到地方,怎么样?”
“不怎么样,爱见不见吧。”
鄂景洲谢过他们一家子的好意,及时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