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晓得!”说着闵秀秀推门而出,没有看见身后被白玉堂揉捏的变形的被角。
——他居然没死?!
他却不知道,闵秀秀端着药碗出了房门后,深吸口气闭了眼颤抖着倚在门柱上,好久才睁开眼离去。
……
巳时,裴云收到了开封府的传讯,前去包拯的书房。包拯询问了裴云昨晚的去向,裴云说那时自己已然入睡,但没有证人。
“昨晚不是末将值夜,因此早早就歇下,但是——包大人,末将并不认识死者,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联?”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道:“实不相瞒,裴将军,我们昨日验过,死者是死于一种叫做‘蚀心掌’的功夫,这门功夫,不知裴将军是否听过?”
“蚀心掌?”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裴云很是愣了一下,“那不是……”下一刻皱起眉警觉道,“大人的意思是,那个人死于蚀心掌?”
“正是。”包拯观察着裴云的表情,斟酌着眼前这人的可信度。老实说现在这种敏感时刻,他半点也不想与中州王府的人产生摩擦。然而——这个裴云是否可信?
裴云自是不知包拯的想法,兀自皱眉沉吟:“这个……不瞒大人,末将确实知道蚀心掌,那是末将家传的保命功夫,但是——”
“裴将军可知令弟已去的消息?”
“……我知道。”裴云点头,想起之前与丁氏昆仲相遇的过程,随后又想起“那人”的话,面色不变,心中犹疑。
“本府相信裴将军没有杀死竹雨的动机。”包拯说着站起身,面向外道,“只是事关人命,请恕本府不能不慎重对待。”
裴云是知道包拯之名的,身为军人的刚直也让他无法容忍自己身负污名,当下道:“不知我如何才能取信于大人?”
包拯转头看向裴云。眼前的男子是个典型的军人:挺直的身板,坚毅的面容,风雨不屈一般,那双眼中尽是诚恳。他心中已有决定,道:“若将军不介意,能否暂住在开封府?明日一早,或能给将军一个交代。”
裴云明白包拯的意思是要监视自己,不过对方的态度已经足够诚恳。若是平时,裴云定已答允,只是现在……
“这……大人,若是裴云能够找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否……”
“哦?”
包拯露出些许笑意,“本府记得刚刚裴将军还说无人可证,怎么现在反而……”
裴云的面色有些赧然,但还是道:“……大人,裴云是有些私事不便来讲,还请大人见谅。若大人信的过末将,请允许我回王府一趟,请他前来作证。”
“一定要你亲自前去?”包拯看出裴云的坚决,心中有些疑惑。
“一定。若非末将,那人恐怕不会出来与人相见。”
包拯看他半晌,点头道,“也罢,裴将军请先回去罢!明日一早本府自会差人前去相请。”
“多谢大人!”裴云说着抱拳,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待裴云离去,公孙策做完最后一笔记录,看向包拯道:“大人就这么放他回去?”
“我相信他不是凶手。”包拯坐回座位上,伸手去取茶盏,“虽然这么说未免流于武断,但是听你先前分析,我心中已有凶嫌。”
公孙策不禁微笑:“是黑是白,还要今晚做分晓,这便是大人叫裴云将军明日一早再来的用意罢!”
“知我者公孙也!”包拯大笑,端起茶盏浅浅品了一口。
离开包拯的书房时,裴云心中满是犹疑。包拯先前的话不停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还有之前丁氏昆仲的话,“那个人”所说……三段对话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搅成一团浆糊。
“这可真是……”他有些自嘲的自言自语,抬头向前,见到不远处庭中有人端坐。走得近了,瞧见是两个男子,其一一身红衣,剑眉修目,面容沉静,正持书阅读;另一人则是背对着他的,瞧不见面容,从动作做判断是在品茶,偶尔转头看看四周,平添些许灵动。
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红衣男子抬头看向他的方向,澄净的眸子中有对陌生人的戒备,向自己点头的动作却是温和而有礼的;另一个人似乎根本没察觉背后有人,未曾有丝毫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