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苦衷?病了一次后居然变得这般无礼,我方大山真是白养了她这么多年。”这一次虽然还气不过到是没有呼喝婆子去教训方初痕。
“痕儿,你告诉我,为何要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张氏客气地问着方初痕,她是“客气”而不是“温柔”或“慈爱”,这就是亲娘和后娘的区别。
方初痕抬眼望向气得脸色铁青的方老爷,淡淡地说:“这话自然不是痕儿内心所想,这句话恰恰是前不久出自孙姨娘之口,痕儿也在那时才明白原来我在方家是‘无人’教的。”
孙姨娘脸色煞白,心下极为恼怒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刻,她几步上前走到方老爷身边焦急地带着哭音道:“老爷,您可要为贱妾作主啊,这话就是给我天大胆子也不敢说啊。”
方老爷怀疑的眼神在看到孙姨娘委屈得红了眼时渐渐转为歉疚,是啊,孙氏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来?这么多年来孙氏一直温柔贤慧,即使痕儿这些年来一直对她有所不敬,可她都不将之放在心上,甚至经常在他暴怒想要找痕儿算账时,孙氏还温和地劝他说一家人要和和美美地相处才是真。这么通情达理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说出那种话来?
“痕儿!这事错在你身你甘心认错为父还会从轻发落,可是你不仅不认错反而还诬陷孙姨娘,这样可就不要怪为父不念及父女之情了!”
方初痕闻言浑身冰冷,即使她并不对这个父亲有所期待,但此时他这样只凭那女人一句话以及一个表情便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自己身上还是令她心寒。
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父亲在自己被打后居然不为她出头,反而还帮那个打了自己的继母骂她!
“新仇”加“旧恨”令方初痕心中的怒意狠狠地烧了起来,她双眼冰冷地望向正瞪着她男人:“既然孙姨娘一句话、一个可怜的表情就能令父亲‘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及孰对孰错,那又何必特意来问我?我这个一向不受重视的大小姐如何能和‘权势滔天’的孙姨娘对抗?我拿什么去和她作对?我有什么实力去和她作对?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父亲你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想去懂?真正污蔑人的是谁,真正污辱方家的人又是谁,既然父亲你不想去追究想要尽快找个人出来替罪,那么我这个为人子女的便认罪吧,免得真要追究下去父亲的心会为了真正的祸首而有所不舍!为了当个孝顺的并且不大逆不道的女儿,我在这里承认:我看不起孙姨娘所以我辱骂她殴打她;沈家退了我的亲事转而定下方语娆,我为此生气便去怒骂于她;我忘恩负义将父母养我教育我之恩完全忘掉;我还在事情暴露之后坚决不承认,为脱罪还去污蔑孙姨娘。好了,所有的罪责我都一力承担了,请问漏掉了什么没有?如果漏掉了快提醒我,我好认罪啊。”
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方老爷气得捶着胸口指着方初痕骂:“你、你这个不孝女,我方大山没生过你这样的女儿!来人,给我狠狠地教训她。”
这时,孙姨娘及方语娆眼中迅速闪过一分得意,得意过后便去假腥腥地为方初痕这个“大逆不道”的大小姐求情了。
改变主意
方初痕嘴角扬着轻蔑的笑就那么看着方老爷,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看到方老爷如此不明是非,被孙姨娘耍得团团转,她突然没了要平反的心思,这一刻她只想自己被教训过后被送去其它庄上,然后她再伺机逃走,这个方家她不想待下去了,不值得。
就在几名婆子上前扬起手准备教训方初痕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老爷、老爷,庄老爷有要事唤您过去。”
“有要事?”方老爷皱眉看了“碍眼”的方初痕两眼,犹豫着是要先处罚完这个不孝女再过去还是怎样。
“老爷,庄老爷再三交待说让您立刻过去。”传话的人又说了一句。
“这样啊,你回去传话说我立刻过去。”方老爷交待完便望向方初痕,“现在没时间处理你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罚你。就这么跪着吧,我返回之前你若是敢站起来就加倍责罚!”
“老爷先去庄先生那里吧,客人要紧。”张氏开口道。
“嗯,我这就过去,你们都回去吧,留下两名婆子看着就行,等我忙完再让人去唤你们。”
于是,一院子的人都被方老爷打发走了,只留下了两名婆子监视跪在地上的主仆三人。
孙姨娘和方语娆自是不高兴,唯恐事情拖得久会有所变化,但除了腹诽几句那个庄老爷外无计可施,只能盼老爷快点回来解决了此事。
孙姨娘回去后是又生气又担心,本来这件事方老爷已经认定是方初痕的错也打算教训完她便算了结了此事。结果被庄贤耽搁了,万一路上老爷从那些滥嘴的下人口中听到些什么,那情况可是对她非常不利的。
方老爷出了院子便去了庄贤暂住的院子,庄贤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归来时得知庄老爷有事要办会路经此地,他便邀请庄贤暂住在这里。
方老爷刚一进院子,庄贤就迎了出来,两人一同去了偏厅。
庄贤比方老爷要年轻十岁,刚过而立之年,身材颀长看起来极为儒雅,脸形方正一脸温和,猛一看会以为他是个儒者,可他双眼中那遮掩不住的精明泄露了他商人的身份。
“贤弟,听说你有要事与我相商?”进了偏厅待所有下人都出去后方老爷开口问。
“呃,是愚弟唐突了。方兄,听说刚刚方兄是在教训方大小姐?”
方老爷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正是如此,小女不懂礼数犯下大错,让贤弟见笑了。”
不知是哪个小兔崽子将这事告诉了庄贤,让他查出来非拨了那人的皮不可!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家出了丑事百般隐瞒还来不及呢,哪能让外人知道?
“方兄,愚弟有一不情之请望方兄答应。”庄贤站起身对着方老爷行了个大礼。
“贤弟有话不妨直说,不用这么见外。”方老爷赶忙也跟着站起身去扶。
“愚弟这个请求有些过分,说出后还望方兄莫要生气。”庄贤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又揖了一下。
“贤弟请说,为兄不生气。”方老爷再三保证后庄贤才坐下,只是神情有些拘谨还有些忐忑不安。
方老爷吃了口茶后便望向庄贤。
“这个嘛。”庄贤有点为难地看着方老爷,“我知道家务事外人不便插手,只是方大小姐是我一知交特意拖我来探看的。你看这个,当然愚弟并非是想要干涉方兄处理家务事,愚弟只是想方兄对大小姐格外开恩些。还有句话我也不知当不当说,哎,说来惭愧,愚弟方才特地询问了一下关于大小姐的事,从贵府下人口中得知这大小姐一向深居简出待人也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