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跟我现在找不回波导弦关存在着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楼辙急切地问。
“存在。存在的关系可大着呢。如果真是我们所推测的这种情况,也许你无法觉醒波导弦关的原因是——你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属于你自己的弦关。你以前使用的弦关,是你的父亲在你体内创造的。”
“所以,不管楼辙怎么努力,他都没有办法找回原本的波导弦关;而婆婆使用外力催发以及胎生自发都无法奏效的关键点在于,身体已经进入了自保状态了。它不允许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回想一下自己如果被蛇咬过的经历,当自己再次看到长条的细绳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身体也是,它已经对波导弦关曾经带来的伤害有所防备了。
“我不理解你们的意思,你们的意思是:我的弦关消失了,是因为——我的父亲也已经在我的体内消失了?”
原本怀疑的心突然闪过了记忆中模糊的片段,他倒在了中央广场,听到了一个倍感亲切的声音。那时,陌生的指尖抚过自己的脊背,就好像在修补自己脆弱的心。
“我先说清楚,可不是我救了你,我可没有那个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本事。”
楼辙记得老潘德那副慌忙否认的模样,他变得有些害怕了,联想起自己一直无法解开的问题:
那是卡洛前辈的观点——波纹是不可能自主发动的,它必须借助除它以外的力量,才可能解除所谓的禁锢制约。
透过水中的倒影可以看到楼辙布满恐惧的神情。他拥有的东西真的已经非常少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不肯放过他,还要一件一件地夺走它。
“对不起了,牵牛花婆婆,有件事我务必要立刻确认一下,借用一下屋内的通讯设备,我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用吧,宝贝。”牵牛花婆婆说。
迈开的步伐沉重得像铅块一样,楼辙跨过了台阶,冲入了大厅,在右侧摆放的通讯终端上,插入了老潘德的通讯卡。
反复占线的嘟嘟嘟声连接着他的心跳,这是除了失去波段凌以外,第二件令他手忙脚乱的事情。
废品区警署。
老潘德正在他硕大的办公桌睡着午觉,他的脚放在桌面上,打印出来的资讯报则盖在脑门上。
室内是昏暗的,但他还是喜欢这么做,就好像自己生活在地面世界一样。
等到电话第三次响起的时候,他才勉强从睡梦中打起了精神。
还没等到话筒靠到耳边,迫不及待的声音差点贯穿他那老化的耳膜。
“快,告诉我,在中央广场的最后时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带着一股几乎无法控制的情绪巨浪,瞬间席卷了原本平静的警署办公空间。
老潘德听出来了,那是他的一位故友。今年只有十六岁,做什么事都会带点兵荒马乱的意味。
“镣铐已经解开了吗?身体有没有更加精神一点了?还有矮之国似乎比废品区还要冷,记得多穿一点。”他故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逼迫楼辙冷静下来。
“我都很好。老潘德,你肯定知道战斗的最后发生了什么的,求求你,告诉我吧!”
看来采取的手段未能奏效,在涉及一些关乎亲情与爱情方面的问题时,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
缺爱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虚无缥缈的情感形式,比他们的命来得更为重要。
是扭曲了一些。老潘德心想。这也是当时他没有直接告诉楼辙实际情况的原因。
——
眼下,岑寂的樱草山终于传来了对方的回应。
“嗯,我也许算是最清楚的人了。只不过我不清楚这样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跟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