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抵京◎
庆慈一看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立刻坐了起来了:“是师父的字!”她飞快拆开信,只见信里只有短短一句话——
“不日抵京。”
一旁芳草眼见着庆慈的表情从不可思议转为狂喜。
“姑娘,这信里写了什么?”
庆慈放下信笺,双目放光,激动道:“师父他老人家过几天就来京城了!”
原来如此,芳草忙问:“姑娘,那老爷子几人同行啊?大概何时到?明日我好早早给老爷子一行置办房间。”
“师父一向独来独往,这次肯定也是他一人,”庆慈道,“师父别的不讲究,平生最爱喝上一口,芳草,明日让小厮去买几瓶春风醉备着,等师父他老人家来了,咱们给他洗尘接风。”
春风醉是京城一家老字号酒肆的招牌,师父他老人家应当会喜欢。
芳草应下,催庆慈搁下信睡觉,给她送了个汤婆子,又替她吹了烛火,这才退下。
庆慈缩在被褥里,脑子里一会是萧静英俊的眉眼,一会是师父他老人家即将要来的消息,激动得无以复加。
一夜多梦,反而没睡好,可精神是不一般的足。庆慈第二日早起,先去了无恙阁,她三日没来出诊,医馆里前来看诊的人不少,但这几日依然运转正常。
庆慈站在二楼观望了一会,有些欣慰,又有些不是滋味。离开药王谷时候自己计划着要建立一番事业,可自打开了医馆才发现,病人的病症虽各有各的棘手,但经验丰富的大夫均能治疗得很好。
庆慈叹了口气,心里的激动散去,又添了两分忐忑。
不知道师父来了京城,看到自己现在这样,是会觉得满意还是觉得失望。
白日归家前,庆慈去了一趟北疆王府。萧静不在,红柳领她去了松风阁。明赫尔见了庆慈倒是十分高兴,他已经能下地走动,王府里金鳞甲看他看得紧,他出不了府,这才察觉自己是被萧静给好吃好喝囚禁了起来,因此见了庆慈,便话里话外撺掇庆慈求萧静放他出去。
庆慈想了想,道:“我可以同王爷为你说说情,但是国师要帮我一个忙才可以。”
明赫尔警惕道:“什么事?”
庆慈道:“我想知道你们召南国那个叠翠的所有相关事宜。”
明赫尔道:“叠翠虽然厉害,但在下不信你们药王谷对其一无所知。”
庆慈坦白道:“自然不是一无所知,事实上,仅仅这半年里,我已经亲自见过好几例中了叠翠而亡的人。”
“那庆神医究竟想知道什么?”
“叠翠真的是如传言那样,是常鹤伦研制的?”庆慈问。
“除了他,还有谁那么热衷于研制毒药?”明赫尔道,“我们召南多毒蛇毒虫毒草,但医者都清楚,这些事物若是炮制得当,各个是以毒攻毒的奇药。只有常鹤伦,他炮制药物,不但不弱其毒性,反而想方设法给其增添加倍。这个叠翠便是如此得来的。”
庆慈赞同道:“叠翠确实毒性很强,发作快,小剂量就能要人性命。”
明赫尔脑子转得快,但容易偏,一听庆慈这话,立刻自豪道:“这还用说,我召南的药材自然要比你们大魏的厉害!”他上下打量庆慈,又重复了句,“你到底想问什么?”
庆慈道:“我只是想确定,这个叠翠是不是常鹤伦所作。”
“本国师敢保证,是他。”
“只有他会?”
明赫尔无比笃定,讥讽道:“只有他。当初他不告而别,将在下推上国师之位,却将自己所有的药典药方全都付之一炬,钱财也都卷走,丁点支撑教主之位的依仗都不曾给在下留下。若不是陛下支持,这个国师的位置在下坐不了两日便要下台了。常鹤伦如此小气之人,在下猜他是舍不得将自己的心血白白教给第二个人的,定是要带到棺材里去才放心。”
庆慈点点头,忽然又问:“那十八笑呢?”
明赫尔啧啧两声:“庆神医还想知道十八笑?不是说帮一个忙就可以了吗?”
“随口问问。”
“不是本国师不帮忙,在下知道的便是之前说的那些,且都是从教中来人那里打听来的。都说十八笑狠辣数倍于叠翠,可以令人顷刻毙命,可这么多年,在下也只是听闻。若不是这次亲身遭遇,在下都怀疑是不是教中老人故意挣我银子,瞎说的而已。”
明赫尔说完,见庆慈似在思考,不说话,劝道:“庆神医,本国师千里迢迢来大魏一趟,遭此一劫,还多亏你出手相救。说起来,庆神医是本国师的救命恩人也不假。在下历来知恩图报,你想知道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在下刚刚都说了,看在本人对庆神医如此坦诚的面儿上……”他忽然弯下腰,凑近了些,小声诱惑道,“庆神医便帮在下在北疆王面前好言几句,早早让……哎呦……”
明赫尔话没说完,便感觉脑壳一痛,啷当一声,一块碎银子掉到地上。
“谁拿银子砸我?”明赫尔捂着脑袋哀嚎,庆慈看到地上的银子也是一怔,二人扭头去看,萧静刚走到院中,正面无表情朝屋内走来。
“……这么远也砸得准,有武功了不起么?”明赫尔低声嘟囔一句,龇牙咧嘴揉了揉脑袋,痛声指责道,“王爷砸我做什么?”
萧静抬脚迈进屋,一把将庆慈拉到自己身后,冷声道:“男女有别,明国师代表召南形象,同女子讲话,还是莫要如此轻浮得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