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叶极为生气。
白牙咬住嘴唇,赌气地没给父亲应声,自顾自的顺着东拉河边,闷头向村里走去。
此时的她,脸上如同火一样烫热,心烦意乱,气苦却也毫无办法。
田福堂看女儿回来了,也就折转身子,在前面先走了。
润叶气恼的走在河滩上,两只很秀溜的新鞋上糊满了泥巴,一副叫人看了怪不好意思的狼狈相。
可气的是,头顶公路上,偏又传来一阵阴阳怪气儿的调侃,“啊哟,这是润叶妹子吧,谁惹你了,竟然生这么大的气,告诉二哥,俄捶死他。”
“谁呀你?!”
润叶有些出离愤怒,高声怒喝,想吃人。
可刚一抬头,那身笔挺的军装就刺了她眼睛一下……孙少杰?!
田润叶不敢相信的揉眼细瞧。
一身虽然半新,但依旧笔挺合体的绿军装,军帽的沿儿被卷得弯弯的,遮住了黑黑的眉眼,绿色的军用水壶和同色挂包交叉斜背,被一根武装带牢牢的固定着,背后是打成方块的行李。
才几个月不见,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嘿!
身材高挺,鼻梁挺直,黝黑而立体的脸光洁,壮实而修长的腿强劲……
跑不了了,就是他!
哎呀,可算是回来了。
孙少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
正咧着嘴,呲着满口白牙,一脸坏笑的欣赏着有些狼狈相的姑娘,“妹子,几个月不见,想哥不想?”
“孙少杰!”
好似一缕强光照进心里,田润叶惊喜万分,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一身力气突然涌出,抬脚就向公路上冲去。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人刚到半途就彻底的失去了速度,有些陡峭的河岸没能让她如愿,眼看着身体就要失去平衡,跌入下边的淤泥地里了,身边突然刮来一阵风,随即就落入了一双结实的臂弯里。
“润叶姐,你瘦了……”
“哇……”
田润叶积攒了快一年的委屈突然爆发,泪水夺眶而出,伏在孙少杰怀里呜呜的大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咋才回来呀!……呜呜……他们都欺负俄……呜呜呜……你哥他……呃……他装傻不理俄啊……呜呜……俄快……呜呜……快被人给逼死了呀!哇……”
那份凄惨,简直人间最悲。
孙少杰啼笑皆非,趁机大占嘴上便宜,“谁?都有谁?你告诉哥,有一个算一个,哥都捶死他们。”
田润叶抬头,泪眼八叉的,“好多人!城里俄二妈,你哥,还有俄爸!”
啊这……全是大神,都惹不起啊……
糟糕成这样了吗?
不是已经做了安排了吗,怎么会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