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丝慌张,明丽的双眼缀满黑钻的璀璨,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仍对他笑了。
前方有多少的路,她并不清楚,她不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木兰,她只是那个不愿意做笼中鸟的飞雀,是东岳朝主宇轩辕的无缘皇后。
他曾说过,天命所归。他是她的天,既然天要亡去,她又有何所惧?
赤骥不服输的吼叫,它的双眼映满碧穹的苍翠,但在那栗眼的深处却燃着明亮的火焰。它是文昭帝最后的坐骑,主人死后,它仍存于世上,因为它是举世无双的好马。
它的主人必是帝王,它是良驹,更是马中之王。
策马狂奔,身后追兵一片。出兵时,宇轩辕位于第一,退兵时,宇轩辕跟在最后。青障散去,有平野落川,不绝于眼。
所谓锦阳,如缎绸铺踏苏黄。山河青翠,不堪血雨啊。
炎夕眼前的风景竟在此时逐渐宽敞起来,原先奔走几里的兵卒有序的排散开去,隐入旁侧的灌木丛中,像是之前演练过无数次。
群齐相立,弩弓无数,直指平追而来的宇苍武。
炎夕顿悟,她又看向宇轩辕,原来他早有安排。
赤骥停了下来,它挑衅的转身,对迎面而来的乌骓仰音长啸。
敌在明处,暗箭难防,我在暗处,力有可挡。
这本该是天衣无缝的布局。
炎夕却看见,对面那苍衣男人,他眉宇间的神采与宇轩辕是那样的相像。
他面无表情,眼中的冰冷能寒却青森数里。他松动着唇线,致命的笑弧,在他举起右臂的刹那,告诉炎夕一个答案。
他身后竟有无数的盾,彭排齐列。这微乎其微可能出现的画面竟摆在眼前。彭盾乃皮木漆所制,即便是有战兵携上战场,也不会有如此之多。
莫非……炎夕看见,宇轩辕的眉略有翊动,他也觉察到了吗?
原来,军有内贼。
但,如今已无力回天,眼前,箭虽利,却不敌盾强。
宇苍武紧紧盯着他们的方向,也许他在看炎夕,或者,他跃过炎夕,注视着宇轩辕。他麾下有成万战兵,但他仍挡在他们之前。
他的面前只有明光一片,盾墙在他身后,只为作他的陪衬。
宇轩辕率先抬手,梆得一声,两边弓弩齐发,势如骤雨,密集的箭纷乱飞流而去。盾墙往前逼进,乌骓也不害怕,宇苍武更能做到毫发无伤,他挥动长剑,拨开箭雨,灼人的气势直逼向赤骥上的人。
他们无路可退。宇轩辕额上冒着细汗,他朗声喊道,“撤弓杀敌!”
没有一人胆怯,退场。威武的士兵视死如归,跟着赤骥,践踏那绵绵的青岗!
两军交战,以性命相拼。宇轩辕的战伍人虽少,但阵法清晰,左右成翼,但宇苍武不是一般的敌人。
他又岂会输给宇轩辕?
他们迎面相奔,眼中只有彼此,各自手上的长剑,如推草一般,挥去血肉的障碍。
红艳艳的色彩染去了半边天,赤骥,乌骓并相齐驱,两把宝剑激出寒光,烈芒数万丈,炎夕被宇轩辕紧紧护着。
她的存在并没有干扰到宇轩辕的动作,宇苍武视炎夕于无物,他的目标只有宇轩辕一人。
炎夕的余光扫至他们的战兵,远处,宇轩辕的旌旗一面接着一面倒去,熟悉的战衣颜色一点一点的在减少。
两个男人还在激战,他们的剑一样坚硬,刺耳的响声回荡在谷里,他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