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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救她?我思量再三,决意易容前去。dengyankan
野乡之外,有桃林一片,黄草庐里,她正忙碌着,宫女省亲都要归家,朝若也不例外。妇人慈蔼,却面如死灰。
朝若并不知是我,她谢过我以后,便快快隐开。我低头笑,这张脸十分普通,往日,我也常易容,特别是去烟柳巷时,那些女子如狼似虎,看见俊俏的公子忙不迭就扑上来。
我骗朝若,我是新来的教书先生,第二次见朝若,她娘死了。
朝若将她葬在桃林,并未落泪,几日后,我见她在桃林后的竹亭里,便走了过去。
她才不过十六,樱粉飞舞中,身如飘燕。
朝若正练字,模样是我记忆当中的认真。我有许久未见,只因我是汶日时,总不敢这样盯着她看。
她认出我来,我装作不知,从她手里接过那则女儿经。朝若道,“先生喜欢哪首?”
“自然是关雎。”
朝若欣喜,“我也是。先生喜欢哪句?”
我浅笑,举笔蘸墨。以往我教她习字,用的均是楷体,笔锋稍转,字迹如风,行云流水。
几片桃瓣飘过她的云髻,又被吹至我的发尾,最后落舞至墨上。
她幽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又读了一遍,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有些许微红。
美人醉颜酡,墨渍已干,我将纸笺折好,双手逞至她面前。
那道红晕,艳色更深,她有些许犹豫,终是接过,她问我,“我们会再见面吗?”
“会。”我嗓音柔软,夹有难以自持的温柔。
回秦门时,柳落如絮,姿华挽着朔容的手臂,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走在一起,我撩开翠条,站在孤树之下,静静凝望。
不论对我,还是对朔容,这一天的风都是新鲜的,并且无可替代。如罂栗般令人食之上瘾,河江水涨,圆阳无痕坠落,似朝似晚,我闭上眼,仿佛见她还在桃林中羞涩的微笑。
她还站在那里,而我不能相陪。
有人说,我的眼睛像极了女子,杏眸皓颜,乌丝亮锦,是那种阴柔之美。我再望水中倒映,缓缓撕去人皮,为何再见自己如此陌生?
很久以后,我到了西朝,那是低光渐残时,我躺在树上。
池畔的男子面如冠玉,他行姿温润,似水一般,他问她,“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令我想起一个人。”
“谁?”男子含笑问。
她说了什么,他并未听见。
接着,他们继续说笑,言谈之间,她脸上偶露的红晕是那样的迷人。
轻云蔽月,拂过我心中最柔软的一处,当初是甜的,如今是苦的。
我抬眸,月色甚好,不由得想笑,朝若她说,“他是个教书先生,和你一样温柔。”
春到,桃花依旧笑春风,你可还记得,我曾送你的那句《关雎》?
玄门异事
那妇人慈貌安祥,盈盈立在黑雾前,唇边有笑,却不入眼底,“子夜,你移植夕颜花到此处,精心布阵,是为了骗住他。对么?”
降子夜笑了起来,眼睛还是肿的,“降雪芜何须我骗?他早早就已堪破。”话里带着怨气,心上却是疼痛。
那说话的妇人便是竹笙,降子夜是她看着长大,原本情同母女……降子夜的神情甚是冰冷,是原本,她捡起绿帕,还给竹笙,动作疏离幽淡。
五行八卦,奇阵布环,她降子夜也是步步设计,不过是想和那人朝夕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