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刚过,李建兰便饿醒了。而打地铺的文智轩也早已不在房内。庄户人家一向都起得早,李建兰没有多想,利索得将自己收拾妥当,便去了伙房。
只是还没走近,便听见伙房里传出了声响。
天还是黑的,李建兰瞪大了眼睛也瞧不见什么。她小跑上前,冷不丁从里面钻出一个挑着木桶的人,把她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不是文智轩是谁?
“你……挑水吗?”她问了句。
“嗯……昨晚上水缸又空了。”他慢悠悠的来了句,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李建兰脸红耳赤,“你胡说,昨晚我……我不曾继续用水。”
“哈哈……”某人发出一连串促狭笑声远去。
在原地站立许久,李建兰的脸立马还在发烫。
昨晚上她洗热水澡时,才惊觉身上很脏,轻轻一搓,都能搓出一大坨垢泥来。她只好洗了一遍,便穿上换下的衣服,提上热水,洗第二遍。如此反复了几次,锅里的水一添再添,水缸里的水也舀空了。
文智轩二话不说就去挑水。可大晚上的,河边离着又远,换做是她,根本连脚都迈不出,他倒好,根本不听她的劝,三两下就把水缸满上了。
李建兰担心他摔着,即便身上还没洗干净,也只好作罢。
只是,水缸里的水她没再用,其他人也比她早洗澡,为何又没了?
揣着疑惑进了伙房,看见灶间正燃着火,揭开锅盖一看,原来在煮稀粥,难怪他要挑水,水都让他自己用了。
不过,按照原主的记忆,这村子里的人一日只吃两顿,是没有早餐吃的,文家也一样。
可眼前这是……
是猜到她肚子饿吗?
李建兰脸上一热,赶紧从伙房退出,去寻了一家人的衣服,挑去河边洗。
由于去得早,她谁也没有碰见,省去好多麻烦事,很快就把衣服洗好了挑了回来。
文家的人陆续起了,看见她在晾衣服,个个又都惊讶了一把。文母只双掌合十,念叨着多亏了菩萨保佑之类的。
而对于文智轩擅自煮了早饭这件事,除了公公
文惜福低声骂了句“败家子”之外,其他人都欣然接受。毕竟立刻要开始一天的劳作,饿肚子的滋味实在难受。
吃过早饭,文智轩和大哥文智欢去往田里收割早熟的稻谷。这一部分稻谷是拿来当种子的,只种了两分田,所以两个人去便足够。
文惜福翻整田地,文母浇菜、打猪草、煮饭,身体虚弱的二嫂在家织布……每个人都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唯独没有给李建兰安排活儿。不是遗漏,而是已经习惯了她的游手好闲。当习惯成自然,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这正合李建兰之意,她跟文母说去打柴火,便背起背篓进了山。
文母跳着小脚喊,“那山里都是些毒物和大虫、野猪,你千万不要往里边走啊!”
李建兰笑着往后挥挥手让她安心,心中却不以为然。
唐门历来擅作暗器、擅使毒药,虽说新世纪之后,唐门退隐避世,可子孙后代却从未懒怠。
她是唐家的后人,为了寻找药物、材料,进入一些大森林里呆个把月乃至半年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并不觉得野外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