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风仿佛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了。
顾渊拍拍座下的爱马,马儿长嘶一声,欢快地撒蹄而去。
——
楚惜情靠在迎枕上,青丝散落在颊边,拿着本《伤寒绪论》读着,杜妈妈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进来,轻声道:“姑娘晚上少看些书,太伤眼睛。”
“没事,我不是让人备了决明子茶么,清神明目的,我也不会太久。”
楚惜情回来湘园沐浴更衣,稍微小睡了会儿,本来想着可能要去再见顾渊拜谢的,衣裳都换好了,张氏使人来说顾渊已经走了,楚惜情一想,似明白了什么,不屑地冷冷一笑,也就换了家常袄子,散了头发歪在榻上看书。
“姑娘——”
杜妈妈在边上八角圆凳上坐下,轻声问道:“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奴婢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明白您了。方才我听梅香说起今天的事情,三姑娘那里也太过分了,还有大夫人那里,不知道姑娘是打算以后怎么办?”
楚惜情握住杜妈妈的手,微微一笑:“妈妈放心,这事儿我已有了主意。”
“那是——”
“周妈还在庄子上,是吧?”
“是啊,如今跟她儿子一家子都在庄子上,她儿子还被老爷打了几十板子,如今还在养伤呢。”
杜妈妈有些诧异:“您提起她是想?”
楚惜情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行字,交给了杜妈妈。
杜妈妈也是识字的,拿来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先断其臂,再分其势,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杜妈妈心底掀起了滔天大浪,好半晌面色严肃地把纸放到蜡烛上点燃了,看着它烧成灰。
“妈妈可明白了?”
“明白了,但不知道姑娘您如何才能做到?”
“周妈和她儿子倒也活得滋润,不知道水蓝在地下会不会想他们?”楚惜情唇畔带了丝诡谲的笑容。
杜妈妈打了个寒噤。
“姑娘——”杜妈妈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可能是心里有气,但是奶娘不想你为了这些事情而逼迫自己,过得不快活。”
楚惜情有些感动,搂着杜妈妈叹道:“奶娘,我明白的。只是有时候,我不去逼迫别人,人家又会放过我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前世何尝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她们何尝放过她!
只是,她想要对付周妈他们,首先还需要准备,可是现在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手上要说能用的出手的人,少得可怜。
而要办成这件事,需要的人是一定要可靠的,可是以她的能耐,现在想找到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怕是很难。
楚惜情先是想到慈静庵的静安师太,但想想又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找她们,虽然静安可能认得她需要的人,可显然这事儿被药婆婆知道了肯定麻烦。
把她能想到帮忙的人过滤一遍,顾渊?
想到他那个冷脸,她摇了摇头,柳裴然和杨锦深?也不行,认识没多久,她如何能托付人家这样的私密之事呢?
楚惜情一时犯愁起来,想着顾炎和铁牛那两个人一直当她是男人来着,不知道可不可以找他们帮个忙——
左思右想,没个合理的法子,到时候还又要欠个人情。
“奶娘,我想找个道士帮我办件事,办完之后他就必须离开绍兴。”
杜妈妈皱眉道:“这却是有些难办,要找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