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昏黄的烛光边,幽幽浮出一张阴笑的脸,发出奇怪的笑声,眼神癫狂。
“姑娘!”夜莺惊叫一声,摔了手里的厚大氅。
“呃,”曦雨表情一僵,回过头来,迅速恢复正常端庄:“怎么这么不小心?舀过来吧。”
夜莺有些战战兢兢地拾起大氅走过去,给曦雨披上,小心翼翼:“姑娘早些睡吧,眼看天都快明了,明早还要定省,就睡这一两个时辰怎么行呢。”
曦雨舀起工具开始装订写好的纸页:“我把这个装订了就睡。给我沏碗蜂蜜玫瑰茶。”
“是。”夜莺应声下去了。
曦雨转过头来,又开始诡笑:“嘻嘻,这个够八卦、够狗血、够跌宕起伏,女主够圣母、男主够渣、小妾够无耻狠毒,绝对的居家旅行消遣良品啊!连我自己都被雷得外焦里嫩,绝对能大红!”
灯光下她的眼睛比烛火还亮,冒着“¥¥”的光,吓得跨进门的夜莺把茶碗也摔了。
半个月之后,一本名为《苦尽甘来一堂春》的书在一夜之间风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连带着同名的简洁画册,卖了个底朝天。
集萃馆的伙计一摞摞地往外搬书:
“新出的《苦尽甘来一堂春》!”
一声吆喝,众人一拥而上哄抢。
书生版的封皮素雅,上有小字:“圣人定纲常,妻贵妾贱,是为大义……”;贵妇版的封皮华美,一名丽人低垂双泪:“纵被无情弃,不能休”;平民版的封皮上是一男二女,甚是抓人眼球。
于是,书生也买,贵妇也买,平民也买,连街上的说书先生现在头一句就是:“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
大卖了!真的大卖了!曦雨坐在曦展房里,抱着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哦呵呵呵,哦呵呵呵……”
曦展头痛地揉眼角:“你都笑了半天了,别一副没见过钱的小家子气!你屋里不是还收着一箱子珠宝吗?那时怎么没见你笑得跟疯子一样?”
曦雨止住笑声,狠狠白他一眼:“那怎么能一样?那一箱子是表姨妈的,这一箱子是我的!”
“这一箱子是你爹的。”曦展提醒她。
“我爹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曦雨迅速有力地驳回,然后继续笑。
“再笑我就叫女相们进来了。”曦展一句话把曦雨的鬼笑吓了回去。“不过,你那鬼点子还真有用。没想到,不过换了个封皮儿,原以为会批驳这书的那些清流们也会来买。”
“这就叫,‘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再者,那些假清高,只要在八卦狗血的外面套上一层‘大义’,他们自然也就乐于八卦狗血了。”曦雨笑嘻嘻。
“就你刻薄!”曦展瞪她一眼,自己掌不住也笑了。
琼瑶经典台词(二)
《苦尽甘来一堂春》,以曦雨的眼光来看,是一本极其狗血、极其无聊、极其雷的书。
富家千金罗小燕,经媒妁之言,奉父母之命,嫁给了一位门当户对、一表人才的富家公子。当然,根据言情小说中男主“百分之三十姓独孤百分之三十姓龙,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全姓慕容”的定律,这位文武双全的富家公子归在那百分之四十里,名叫慕容箫剑。
新婚之夜,新郎掀起盖头,对新娘温柔一笑:“娘子,我是慕容箫剑。”一指墙上挂着的箫和剑:“是这支箫的箫,这把剑的剑!”
于是,女主新娘子罗小燕就这样华丽丽地爱上了自己的夫君。
新婚三天,真是尔侬我侬、忒煞情多,但当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