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面色阴沉,握着鹿青崖的手坐在床铺内侧,眼神不善的看着正在诊脉的孟离。待她放下手腕时问道:“如何?”
孟离没有说话,抚着腰缓缓站起身,被身后的平戈稳稳扶住,她走到自己放下的药箱旁,指使着平戈从里面拿出一套银针。
银针极细,尖端泛着银光,只消注入灵力,便能轻松突破修士防御,进入灵脉。
这套银针时间仅此一份,是孟离师门传承下来的。她指尖轻捻住一根银针,刺入鹿青崖脑袋上的一处穴道。
“嗷——!”一道突兀又短暂的声音在房间内乍然响起,鹿青崖猛地坐起身,捂着脑袋泪眼朦胧的瞪了一眼孟离,“大哥,你想扎死我啊!”
“疼就对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坏胚子!”孟离扶着腰,转身将银针递给平戈,再回头时眼底已经有了潮意,“醒了遍醒了,你还想装睡骗我。”
她眼角泪水落下,控诉的看着鹿青崖。
她孕期情绪不稳,经常上下起伏。若是以往面对这种死而复生的场面,她最多上前拍拍鹿青崖的肩膀,感慨两句,万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落泪。
在孕育生命这一路途上,修士和凡间女子没有区别。
鹿青崖捂住头的手缓缓放下,她有些惊诧,张大了嘴,“你……你怎么。”
此情此景,鹿青崖突然梦回当年出关时,发现孟离已经和平戈师兄和好如初,如胶似漆时的震惊心情。
我才走了多久,你们怎么就这么快!
鹿青崖作势要下床,准备好好安慰安慰孟离,却被身后一直未说话的萧天拉住。
一回头,萧天正委屈的看着她,瘪着嘴就欲哭,“师尊……”
“你先憋住!”鹿青崖皱眉,眼疾手快的捏住他的嘴,禁止他说话。
萧天:……
鹿青崖头也不回的离开,急匆匆的光脚下地,走到孟离身边,“别哭啊,这不是想着多年不见,就跟你开个玩笑。”
孟离诊脉时她便脱离了困境,察觉到熟悉的感觉后,她竟近乡情怯一样不敢睁眼。
好吧,还有一些愧疚,毕竟她早已醒来多日,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告诉这些亲人朋友,而是见色起意拉着自己徒弟成了亲。
鹿青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将那一丝丝愧疚挥散。
平戈俨然对这样的情况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从怀里掏出擦泪的巾帕,小心翼翼的轻哄。
身后萧天也跟了过来,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到底还是乖顺,没有再说话,而是蹲下身握住鹿青崖脚踝。
鹿青崖低头看了一眼,顺从的抬起脚穿鞋,嘴里嘟囔,“我是修士,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凡人。”
萧天低头蹲着,看不清表情。
等鹿青崖穿好鞋子再度抬头时,就见孟离和平戈奇奇看着她,孟离连正在留着的眼泪都停在了半空。
鹿青崖眨眨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