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灼还在纠结要不要换鞋进门的时候,蒋随已经光脚冲过去摸它了。
段灼又喊了一声,仍是没人应声,但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灯也没关,当走到楼梯处,段灼嗅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越往上走,那味道便越浓。
除此之外,还有很陌生的,奇怪的香水味,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与他以往在蒋随身上闻到的不同,它浓烈且刺鼻,哪怕是段灼这样的门外汉都能一下感觉得出,它是一种比较低廉的香水,与这个家里的轻奢风很不搭调。
在二楼,段灼又看见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合着是一栋四层都是姓王的?
“教练?”
段灼在二楼的客厅看见了倒地的书架还有支离破碎的花瓶,硕大的一棵龟背竹和黑漆的泥土铺开在地上,总之凌乱不堪,湿润的泥上还有被踩过的痕迹。
在电话里听见的巨响,应该就是这个。
王野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段灼捡起来按了按,发现是没电关机的状态。
顺着地板上的脚印,段灼走向走廊尽头的一道门。
“阿灼阿灼!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段灼回过头。
蒋随在看到满地的狼藉时,吓一跳:“我靠,这是遭贼了吗?”
“别怕,”段灼说,“应该是王教练自己弄的。”
蒋随小心越过地上的花瓶碎片,走到段灼旁边,打开了在楼下茶几上发现的一张镂空请帖。
“今天是贺教练订婚的日子欸,你说王教练是不是过去参加宴会了?”
“不可能,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是喝多了的样子。”段灼很肯定地说着,“地址就是贺教练发我的,要是他去了,贺教练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倒也是。”
就在他们的旁边,一道房门虚掩着,段灼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怪味扑面而来,把俩人熏得往后退了退。
“什么情况。”蒋随用食指抵着鼻子,眉心一蹙,“他该不会是吐了吧。”
段灼之前在KTV打过工,对于这种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无论是高级的洋酒还是低廉的啤酒,当它们在胃里与食物混杂,再吐出来,都是这股难闻的气味。
“唉呀妈呀,我不行了……”蒋随节节败退,“我闻不得这个味道,我也快要吐了。”
段灼捏着鼻子说:“那你就待楼下吧,别过来了。”
蒋随打开客厅的窗户,猛换了一口气,又捏住鼻子靠过去,和段灼同时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衣服和裤子凌乱地散落在地上,王野半身赤裸,盖着薄被。
怪味是从卫生间里散发出来的,透过玻璃门,段灼看见马桶,水池,地上都有吐过的脏污。
段灼估计蒋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遮着他眼睛,让他先出去,自己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王野睡着了,发出很轻微的鼾声,但他面色潮红,发根处湿漉漉的,似乎很舒服,段灼试着叫了他一声,王野并没有睁眼,反而眉头皱得更深,钻进了被子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