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抿着唇,垂眼看着裴润。似乎很多事情比她想象得要复杂,按她以前看到的各类新闻,裴润忙得像陀螺一样,今天消失了一整天,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进来,实在是过于反常。
记忆里那张报纸上的色彩相片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十二岁的裴家二公子,那个分化成alpha的小寿星,还有搂着他面露诚挚笑容的裴氏夫妇……
裴润的低喃声引回了段南的思绪,他像是很痛苦,段南拿着热水和药片:“要是想早点好的话,就要把这个吃了。”
他睁开眼睛:“我不吃,肯定很苦。”
既然已经像个小孩一样,激将法是没有用的。多说无用,不如多费口舌。段南自己仰头喝了水,含着药片,对接到裴润的唇上。
神志不清的裴润像是呆住了,茫茫然咽了下去。咕咚一声,段南心满意足放开了他,又去外面冲泡了药剂。
当段南端着黑色药汁进来的时候,裴润警觉地往后退了退。段南抚了抚他出汗的鬓角,简洁地问道:“喝不喝?”
裴润的“不喝”还没完全说出来,段南就已料到他的选择,就和喂药片一样如法炮制,一点点渡到他的口腔内,舌尖却并不安分,搜刮着又软又温热的口腔内壁。
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面色不变,好像方才她不是在占便宜,而是在督促裴润的嘴巴里有没有剩下药汁没有喝。
又是这样嘴对嘴喂了一口,裴润推开她郑重其事道:“你不是想喂我喝药。”
段南好笑道:“那不然是想干什么?”
裴润像是很肯定:“你就是想亲我。”
“哦。”段南面不改色,“可这样你吃的苦我也吃过,有人陪你一起吃苦难道不好吗?”
裴润想了半天,高烧中的大脑智谋告急,什么也没说出来。药汁就这样一点点被喂完,裴润咕哝道:“反正也不讨厌就是了……”
段南搁下药碗,捧起他的脸,认真问道:“那你喜欢吗?”高烧中的裴润,意外的好说话。
裴润这次不回答了,段南想,之前问他两次都是以沉默作答,原来他的沉默意思是默许,是同意,是肯定回答。
正在高烧中的裴润感觉额头上冰冰凉凉的,那是段南落下的第一个吻。第二个吻接踵而至,印在他的鼻梁,第三个吻在鼻尖,第四个吻在人中,第五个吻……
啊,没有第五个吻。裴润想到。
段南拉过被子,让他好好睡觉。正关掉床头的灯准备离开时,手却被拉住了:“陪我一起睡觉。”
想着裴润清醒后应该会觉得很烦,段南只是问他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暗中,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
“但你的气息让我感觉很安心,你应该会是我很喜欢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