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半天,池秋还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惦着,要抚一抚那张细瓷一般的精致的小脸。
可是,那支手,伸到中途,突然,又平添了许多的畏惧:
很担心,自己这般贸贸然的,会不会一下子碰醒了她,然后,惹来她冲着自己大发一通的脾气?
又很担心,倘是不小心的惹毛了她,本就性如烈火脾气暴躁的她,又会不会舍了自己,自去随心所欲的浪荡江湖?
那样的话,自己即便是只是想见她一面,只怕,都是很难很难的。
踌躇了半天,池秋还是怅然若失的抽回了自家的手。
自斯,方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到了患得患失的田地,竟然会变得如斯的小心翼翼,哪怕,只是去轻碰一下,都会不敢。
这才明白,这大陆上,为何有那么多的威武雄壮的男人,突然是一下子会变得畏妻如虎。
而自家心仪的这只酣睡在床里侧手旁边的小乳虎,而今目下,自己居然连畏的资格,暂时都未曾有。
这又该是,何等的悲哀啊啊啊啊啊啊!
一径的深深太息了半天,池秋在那张柔软精致的大床一侧,屏着气息,悄无声息的辗转反侧了许久许久。
许久到,原先是灰蒙蒙的窗户纸,慢慢的开始变得清白透亮了起来。
许久到,榻上那只坦然酣眠的小乳虎,似乎,终于开始有了一点苏醒的迹象。
唉,一个下午,外加整整的一个长夜哎,这么长的时辰唉,她都睡了这么久了,也总该,该是睡足了可以自然醒过来了吧?
把自家的身躯小心翼翼的又往睡榻外侧稍稍的挪了半分,池秋不无哀怨的默默想道。
 ;。。。 ; ; 醒来时,那位池家王爷,还是坐在那边的灯影下,固执而又坚持的继续在打坐。
长长的眼睫,在他白皙的面容上,留下一抹暗影,怎么看,那个正在打坐着的家伙,脸上都有了浓浓的一抹倦意。
萧玉突然感觉到有些暗暗的惭愧。
再怎么说,自己这样的自顾着睡过去,多少,是显得稍稍有些自私吧?
倘在前世,自家的这等行径,只怕要被自己的队友搭档,不留情面的痛骂上许多回了。
为了洗去“像猪一样的队友”的嫌疑,萧玉还是很乖巧的爬起身,在池秋不远处大声的唤道:
“那个啥的,王爷,玉儿现下睡醒了,可以替您当值了,您可以过去歇会儿了。”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池秋收住自家正运行着的功力,这才睁开眼睛,慢慢的说道:
“唔,玉儿睡醒啦?正好,本王今儿的功课也做得差不多了,也想着要歇上一会了,既如此,有劳玉儿了。”
噫,他倒是没有多少怨气的,阿弥陀佛!赶紧的自寻来一只蒲团,萧玉龇牙笑道:
“嗯嗯,玉儿其实也想着要打打坐,练练功,好好梳理梳理自身的功力呢。那位范老先生所赠的功力,玉儿感觉,还是没能够好好的融合一下呢。王爷只管去睡便了,倘有事,玉儿自会叫你。”
反复叮嘱了半天,池秋这才满腹心思的上床睡去。
在池秋轻微的鼾声中,不知是为何,萧玉终究是无法静下心来,潜心修炼。
盯着那些跳动着的红烛,萧玉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惦记起了那个老爱穿着红袍的南宫平的样子。
那个该死的家伙,自那日在路口一别,算起来,应该是已经分开了将近一个月吧?!
这一个月里,萧玉只顾着忙着跟池秋拼掌比剑闹别扭,在忙碌中,居然是一次都没有想起过他。
可惜,在此刻独自一人没法睡的时候,心底下,不由自主的冒出的,竟然都是他。
他悠悠然吹着玉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