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你不知道,我这一路,经历了许多你想象不到的凶险。有时,恶心的都吐了,有时,都觉得自己再也挺不下去了,我都死命的忍着,惦记着要赶紧的过来这边救人,惦记着,有生之年,不可以去对不住那么多人,欠下那么多的良心债。玉儿哪怕是死了,也要堂堂正正毫无愧疚的死。可是,到了现在竟然能够心愿达成,竟然能在这里遇上你,玉儿是真正的感觉欢喜,很欢喜的,阿平。”
“你欢喜,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欢喜,我一直都是很生气。”
南宫平抓住萧玉的双肩,用力的摇了摇,然后把她狠命的搂在怀里,这才黯然说道:
“这些天,玉儿,其实,我一直都在生气,在生你的闷气。”
“你说,你这么个小女子的心,怎么就可以这么的狠呢?”
“那一天,我给你马匹,给你包袱,本想着,你至多只是出去疯玩几天,到最后,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可是,我等了你整整三天,你这个狠心的家伙,竟就没有回来……”
“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打发手底下的人去寻你。他们说,你又闯了祸,惹火了阿云。怕你出事,我只好一路跟过来寻你。”
“寻来的这一路,靠着那枚火焰标志,我其实一直都可以感受到你的气息。可是,可恨的你,竟然又消失不见了。就连那枚火焰标志,都得不着讯息了,建立不起了任何的联系。你的信息最后消失的地方,是那座该死的迷雾山林。那些天,我急死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连做梦,都梦到不知踪迹的你……”
“几天后,你的火焰标志信息又复活了。他们把这事报给我时,我衣衫不整的跳起来骑马追你。可是,你这家伙,穿着我给的道袍,戴着我给的面具,骑着那头该死的花豹,还抱着个古怪小孩,硬是不肯回头看我……”
“害怕他们消息有误,害怕那个怪异的女人不是你,我一次一次的催动了火焰标志,一次又一次的确认你的身份。可是,你这该死的家伙,我明明见你在不停看自己的左手了,怎就不肯,回头来看看我?!”
“我当然知道,你是忙活着,要赶过来救他们。你便是不过来,我也预备着替你救下他们,毕竟,你曾跟我一道,过了那般快乐逍遥的那几天……”
 ;。。。 ; ; 船身又是微微的一晃。
莫不是,哪里又起了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故?
萧玉遽然惊觉,赶紧的唤过阿彤,四处仔细查看。
转了一大圈,萧玉发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努力的攀着船舷的边框,缓缓的预备着爬上船来。
可能是太过虚弱了一些了,那双攀爬着的手,显得稍稍有些吃劲,有点力不从心。
努力了半天,才勉强的上升出一截,蓝色的粗布衣袍。
还有,一头蓬松散乱的湿发。
阿彤眼尖,赶紧大声的出声提醒道:
“主人,那边窗户边,好像是要爬上来一个人呢……”
纤眉一舒,萧玉的嘴角,反是挂上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一抹了然的微笑。
疾奔过去,萧玉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的拉住了那只大手。
再花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窗外的那个人,死命的拖了进来。
无力的倚在舷窗边连连喘息着的那个人,满面都是黑色的硝烟,一袭蓝衣尽湿。
外加上满头黑发散乱的湿湿的披肩蓬乱着,显得,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萧玉却立时欢喜得像一只刚逮到小鱼的激动的猫,一把扯了面纱,扔了帽子,飞扑到那人的怀里,欢喜的大声“呜呜”着,还拿着自己原本干干净净的腮帮子,去轻轻蹭着那人满面的黑灰。
此情此情景,就连可以熟知她思维的契约兽阿彤,都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不懂了。
呜呜,这个主人的心思,可实在是有些晦涩太难猜。
话说,平时那般沉着老到的一个人,到了此时此刻,只是对着个这么个狼狈不堪的男子,杂么会一下子如此的轻狂,如此的失态。咋么叫咱阿彤觉得,是如此的奇怪……
……
萧玉一头扎进那人湿湿的怀抱里。
硝烟刺鼻的烟火气仍在,可是,那种掩不住的淡淡的青莲香味,依旧还还真切的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