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放学后,李及甚仍去书房做功课写文章,谢宁曜自又去找双生子玩耍。
他方走出院门,便见婶母陈夫人朝着宝辉院而来,他急忙迎了上去,恭敬问安。
陈夫人爱怜的抚摸着小侄儿的肩背,笑道:
“这准是又要去找星入、星亦玩,我与你姝姐姐离家好几月,你倒是一点儿不想念,也不时常往我们院里来玩,可见我们是白疼你了。”
因陈家、谢家乃世交,陈姝自小就经常来谢家玩耍,与谢宁曜姐弟相称,她虽已嫁予谢宁昀,他们私底下却很少互称嫂子、小叔子,还如儿时一般称呼。
谢宁曜原就是在叔父婶母跟前教养大的,陈夫人待他如同亲儿子,谢宁曜亦将婶母当亲生母亲一般。
他笑着说:“婶母也没多疼我,都不带我去晋阳城玩,您和姝姐姐走时,我拽着你们的马车要跟去,你还用扇柄打我手,疼了几天,我最记仇的。”
陈夫人嗔道:“还敢说嘴,可见是打轻了!你要跟去不过为好玩又能逃学,哪能依你,再则,扒车摔着可如何是好?老太太都急了,我不唬你两下,还能任你胡闹。”
谢宁曜嘀咕:“婶母该不会是专程来训我一顿的罢?”
陈夫人接过大丫鬟枝荷递上的嵌百宝紫檀方匣,打开露出里面的宝物,笑着说:
“我知你急着去玩,我也懒怠去你屋里坐,上回在怀王府,我见你盯着人家书案上的这方砚台看,前几日我去怀王府做客,硬问怀王要的,给你。”
陈凝的母亲乃馆陶长公主,怀王与陈凝是表兄妹,他们自小一处玩耍的,自然什么都能要到。
谢宁曜受宠若惊,虽则婶母对他的关爱从来细致入微,可他觉得自己那天也没盯着看多久,竟被婶母察觉。
他抚摸着这方青釉辟雍砚,不住的说着感激的话。
其实他已经不再需要,可到底不该辜负婶母的疼爱,更何况这等至宝到手,将来必能派上大用处。
原先是因为他不小心打坏了谢启挚爱的罗文砚,把谢启心疼的差点揍他,当即他就赌气说:“哪天我得了好砚,赔你就是!”
可之前谢启冤枉打他,却没给他说过一句安慰的话,他觉得委屈的紧,便彻底打消了赔砚的想法。
更何况这等无价之宝,他舍不得便宜给谢启,果断自己收着。
他小心捧着砚台,说:“婶娘,我先拿回书房,宝物可得好好珍藏。”
陈夫人笑道:“装这百宝盒里拿进去就是。”
谢宁曜惊讶的问:“婶母,您可是犯糊涂了,才送了我无价宝砚,又送我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