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红了脸,是臊红的,上前几步捡起躺在地上的风筝,转身两眼一摸黑。
“白白,你去搬把梯子过来。”
白鸽去搬梯子,边走边警惕‘采花贼’占她家姑娘便宜。
被她防贼似地盯着,裴宣一阵自责,后悔冒冒失失闯进别人家墙院,万一姑娘清名有损,她万死难赎。
梯子搬来,她抱着风筝不敢多看地往上爬。
白鸽啧了一声:“现在知道非礼勿视了,早干嘛去了?”
裴宣脚下打滑差点又掉下来。
崔缇担心他发生意外,柔声道:“白白,莫要多嘴。”
白鸽闭上嘴,老老实实为笨呆鹅扶梯子。
裴宣才到墙头,家中老仆备好梯子来接,看见她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郎君,您慢点,您万金之躯,这要是摔了磕了,要老奴怎么和老爷交代?”
“已经摔了磕了。”
墙对面白鸽耐不住性儿回一句,老仆脸都白了,眼泪快掉下来:“郎君呦!”
白鸽笑弯腰。
她如此顽劣崔缇却不好说什么,多少年来白鸽跟着她确实受苦了,陪她度过漫长的年数,护着她,忠心于她,早就不再是奴仆,而是她的妹妹。
裴宣被絮絮叨叨地头疼,双脚落地她面向这堵墙看了好久,老仆擦干眼泪见她神色莫名:“郎君,您——”
“小声点。”
听见墙那边小丫鬟念叨她为何还没走,裴宣忽觉羞赧,抱着风筝压低嗓子催促:“快走快走。”
快步走了一段路她回头张望,明明隔着墙看不见人,她竟有种魂儿丢在那的失落。
“郎君,马上就要殿试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家找个大夫为您看看。殿试,轻忽不得啊。”
“我知道。”
裴宣陷入很古怪的情绪,欢喜又烦躁地挠挠头:“这是哪户人家?”
老仆惆怅叹息,看了一会,不确定道:“似是西宁伯的府邸,不过这墙垣太破了。”
“破吗?”
“破的。”
裴宣仔细回忆姑娘的穿着和姑娘所在的住所,瞬间对西宁伯升起强烈不满:“他家很穷吗?怎么给女眷住这样的院子?”
“这……”老仆低声道:“西宁伯家里不穷,今天伯爷夫妇还为他们的女儿大摆宴席庆祝,对了,夫人也在邀请之列。不过后院里的事,郎君,这不是您该操心的。”
“那你说我该操心什么?”
“自然是国家大事,您可是要做官的,解元、会元已是囊中之物,待殿试拿下状元,郎君便是咱们大昭最年轻的**。”
裴宣笑笑,抚弄着风筝往前走:“你帮我查查住在那院里的人是谁,殿试之前告诉我,不告诉我,我发挥不好,怨你。”
“欸?”
天大的一口黑锅扣下来,老仆两眼一黑:“怎么就怨我呢?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任性,多少人盼着你高中呢。”
“知道了知道了,快帮我去查,晚一刻我都等不了。”
“这就查这就查。”
老仆被她指使地团团转,转到一半回过
味来:“不是,郎君您要调查西宁伯家的人,这是要闹哪样?”
“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