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击应该足以敲醒她的脑袋,所以也不用再听下去了。他慢慢地踱到病房前,举起左手,她马上由玉坠里现身。
即使只是个灵体,仍能看出她泛红的眼眶和鼻子。自以为心够硬的他,也看不下去她那副沮丧的样子,“看开点,说不定等一下你回到你的身体里,就可以起来骂那个负心汉了。”
她微扯了嘴角,却更感到鼻酸。虽然她和许正明的感情也才开始半年,不过被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遑论他还曾大方地跟她介绍王玲玲,没想到只是为了松懈她的戒心。
默默地,她转身穿进病房的墙里,阙绍言则在外头等着病房里传出她清醒的消息。回想起方才她哭丧着脸的委靡模样,他竟有种想冲到楼梯间痛打许正明一顿的冲动。
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会帮助她只是出于无聊,又或者是被她缠得受不了,他从不对女人投注太多关心,她也不会例外。
三十分钟过去,病房里仍没有任何声响,他犹豫着是否要以她朋友的身份进去探探,不过在此时,夏咏晴又一头从病房里钻出来。
“我进不到我的身体里……”这一次,她真的憋不住泪了。“而且,我看到我爸妈了,他们好难过的样子……”
为什么全世界倒楣的事好像都在这一天发生在她身上?即使她再乐观,此时也不由得悲从中来,嘤嘤哭泣。
她额头浮靠在他肩膀上,虽然没有感觉,可他就是觉得自己正拥着她。他一向对爱哭的女人敬而远之,这小妮子却有办法让他一再破戒。
“阙绍言……我会不会永远没办法恢复?”她边抽噎,边无助地问。
“你还活着不是吗?”只是灵魂出窍而已,他一直都不认为她会真的死去。
“我可不可以……继续跟着你?”她流着泪,好怕他把她留下。届时没人看得见她,她又要回到那段黑暗又孤独的日子。
要是他头脑还正常,应该当机立断地拒绝。不过这阵子他当真被鬼迷了,望着她涕泪纵横的小脸半晌,一句不经大脑的话竟就这么说出口。
“我们走吧。”
回台北的一路上,夏咏晴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低着头,默默地不知在想什么。
停好车,进门,坐上沙发,阙绍言跷起二郎腿,淡淡地瞄了眼强忍心痛的小女鬼。
“给你十分钟哭诉,”他举起手看着表,“以后就不准再为这件事情哭。”
听到这番话的小头颅一顿,夏咏晴马上像开启水龙头般,将哭泣的天份发挥到极致,他话语的尾音才刚结束,她便毫不客气地号啕大哭,把方才憋了一路的委屈全发泄出来。
“呜呜呜……正明为什么要劈腿……”
“我说过,你对他专一,他不一定对你专一。”他拿起杂志翻了一页,试图把她的哭声当成背景音乐。
“呜呜呜……是我昏迷不醒,所以他才找别人的吗……”
“在你昏迷前,他已经劈腿了两个月。”一针见血地刺中她的要害。
“哇……呜呜……我以后会不会遇不到好男人了?”
“放心,你还算小有姿色,总会有个笨蛋让你钓上。”
哭声乍停,噙着泪水的圆眸突然直勾勾地打量他。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他防备地从杂志里抬起头。“你该不会转移目标到我身上来了吧?”
“我只是停下来换气而已……呜呜呜……”
鬼也会换气?阙绍言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荒谬。
“而且人家才不会病急乱投医呢……”她继续抽噎。
病急乱投医?很好,她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踩在谁的地盘上。她的话像根小刺梗在他的胸腔,令他酷脸微微抽搐,“你果然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不然要怎样的男人才算好?”她吸了吸鼻子,一定要搞懂这个问题。
“你眼睛瞎了吗?”这么好的范本在她眼前,她居然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