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笑道:“皇上日理万机的,听说刚刚只是去了锦墨居看了眼便离开了,独留婉瑶妹妹一人守着洞房花烛夜,真是让人心疼。”
薛夫人努了努嘴,道:“或许皇上也嫌弃,只是迫于大冢宰的颜面也说不定呢。”
叱奴太后默了默后,道:“走,陪哀家去锦墨居瞧瞧,听闻这丫头模样倾国倾城的,性格又活泼好动,很招大冢宰的喜欢,哀家也想去瞧瞧,顺便沾沾喜气儿。”
顿了顿,又吩咐清泉宫的掌事宫女苒离,道:“传我话,去把单太医请到锦墨居去,就说婉夫人今日不大舒服,让他去请个平安脉。”
苒离颔应到:“是。”随后去了太医院。
冯夫人搀着叱奴太后出了清泉宫,几个人乘坐轿撵去了锦墨居。
宇文邕走后,婉瑶便将身上罗嗦的喜服换了下去,怜儿知道婉瑶怕冷,所以多添了几个炉子,将寝宫内烧的热热乎乎。
婉瑶本穿着单层的夹袄,奈何温度太高,索性宇文邕今夜也不会到此处来,便脱了夹袄,卸了头上的沉重誓,穿着中衣,披散着头,盘腿大坐的靠着绣垫于榻上,与怜儿下着五子棋。
好好的一盒翡翠玉石围棋,婉瑶却只把它当作五子棋来下,真是暴殄天物。
当陌依晃晃张张的跑回来,说是太后娘娘带着冯夫人与薛夫人已经下了轿撵的时候,婉瑶反应了下,随口问道:“她们来干什么?”
陌依颔着,道:“奴婢不知。”
婉瑶转过身来问怜儿,道:“怜儿可知?”
怜儿连忙下了床,小跑着把屏风处的衣物拿了来,道:“怜儿也不知,不过阿姐,你这副模样,肯定是见不了人的,快把衣服先穿上,我这就帮你梳理髻。”
婉瑶拉过慌张的怜儿,指着床榻上的矮桌,道:“不用这么麻烦,把这桌子与棋盘撤了,我直接躺下装睡不就得了么,梳头也是来不急的,难不成我睡着了,他们还能把我弄醒?”
怜儿转念一想,好像也对。
遂叱奴太后等人来的时候,锦墨居内只有怜儿带走几个宫女候在殿外接驾。
叱奴太后有些不悦,嘴上问道:“你家夫人呢?”
怜儿规规矩矩的上前叩,道:“怜儿见过太后娘娘,我家夫人因今日舟车劳顿,身子骨有些弱,所以早早的睡了,没能前来接驾,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薛夫人由宫女们搀扶着,冷哼了一声,不屑的道:“好大的架子啊。她进宫不去拜见母后,那母后来看望她,她可倒好,还端起架子了。到底是睡觉重要,还是母后重要?”
叱奴太后睥睨着怜儿,或许是心里有些怨气,遂也没了平日的和蔼,等着怜儿的解释。
怜儿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说话总是能说到理儿上,临危不惧,大声道:“回夫人的话,我家夫人今日刚入宫,若不是皇上有了要事离开,那这时间肯定也是陪着皇上的,照理说,跪拜太后娘娘也是明日一早的事儿,定会盛装出席,不会怠慢了,不知道怜儿说的可对?”
薛夫人气的哆嗦,怒斥道:“好你个贱蹄子,还敢顶嘴。”
冯夫人连忙打圆场,道:“薛妹妹无须跟一个奴婢计较,小心伤了龙种。”
叱奴太后挑了挑眉,并未言语。
薛夫人见太后娘娘没有斥责她,遂大着胆子道:“本宫怀着龙子呢,岂能让一个贱婢给气着了,来人,给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