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董重里稍一犹豫,欧阳大姐他们就走远了。没过多久,财经科的人带着路
条回来了。
“有个姓欧阳的女人,你认识吗?就是刚才带人往南边走的那位。
去年年底在我们那里时,她还是五人小组中最不起眼的,现在看样子有点连升
三级味道。“听他一说,财经科的人突然脸色嘎白。董重里不明白原因,也不好问,
拿上路条就走。”走这个门吧,走这个门!“财经科的人指着后门,”你说错了,
人家是连升四级。“董重里出了后门,沿着连通旷野的小路糊里糊涂地走了一程,
忽然发现,自己住处的屋顶上架着一顶黑乎乎的机枪。
董重里心里一震,猛跑一阵闯进小院。欧阳大姐正指挥那些手枪队员,将所有
送银元过来的人像押解强盗那样捆起来。几个被绳索勒成一团的入还在叫嚷:“搞
错了!我们是送银元给你们用,不是送脖子给你们用!”董重里很奇怪自己一点也
不怕,他要欧阳大姐放开其他人:“有问题找我,他们是我领导的。”欧阳大姐丝
毫不欣赏董重里的勇气:“你这样子一看就是可疑分子。”“这是哪来的道理!有
阴谋我们就不会没日没夜地往这边赶了,半路上将银元一分,各人过各人的好日子
去,用不着劳神费力,受不白之冤。”董重里的话让欧阳大姐十分恼火。也怪他没
有管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又问五人小组的人都好吗,为什么只见到她一个人。欧
阳大姐走近他,平静地说:“那四个人比常守义他们还危险,我这么说,你就能想
到他们的下场。”董重里毫无防范地挨了一记耳光。
欧阳大姐的耳光落下来好久了,他还没醒过来。“惊讶得过头了,就是幸灾乐
祸。”欧阳大姐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手帕,要他擦擦嘴角上的血。欧阳大姐的手帕非
常干净,拿在手里就像捧着一团雪。
董重里看了看,左手将它还给欧阳大姐,右手掏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地贴在脸
上。
“这手帕是你自己洗的?”
董重里点头。欧阳大姐也跟着点头,两只不太大,也不太亮,但是弯得很有情
调的眼睛里露出几丝少有的柔情。董重里的手帕至少同欧阳大姐的手帕一样干净,
放在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朵白云。
“自己用的手帕自己才能洗干净。”
那记耳光很重,它带起来的一股风从左至右穿透董重里的两只耳朵,引发了尖
锐的呜叫,重归天门口后还不绝如缕。当天晚上,欧阳大姐给董重里松了绑,还要
他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欧阳大姐说了两种可能,放了他或是杀了他。董重里毫
不犹豫地选择了后一种。欧阳大姐抿嘴一笑,当即宣布对他和他的部下的审查已经
结束,他们随时可以离开。欧阳大姐诚挚地说,打董重里的耳光是出于对他的负责,
宣布董重里没事也是对他负责。董重里义无反顾地迈开脚步,身后留下欧阳大姐的
一串话:“女人看人的眼光是不同的,我可以不信任你董重里,但是我信任一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