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杀鬼子。鬼子不管怎么坏,但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想到这一点,我心里不由难受。”
肖飞参加抗战以来,历经多次恶战,精神上早已过了这一关。他在这里找到了白玲,又打了一个胜仗,心情大好。他对白玲说:“妹妹,你如果今天夜里,也是这样悲怜的话,你现在还不知道被鬼子抓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在树林里不开枪的话,那躺在哪里的就不是鬼子,而是你了。”
老头掌厨,肖飞和竹白玲帮忙,时间不大,饭已做好。一碟木耳,一碟蘑菇,还有野枣和桃仁。野菜糊糊,棒子面贴饼。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倒也别致新鲜。肖飞和白玲还没吃过这样的饭食,边吃边聊,倒也兴致盎然。白玲简要说了自己被劫持,如何脱身,如何击杀黑衣人的事,言辞之间,几多愁悲。肖飞笑笑说:“妹妹,你这是小慈悲。”
白玲说:“飞哥,大慈悲又是什么样的?”
肖飞说:“除绝天下坏人,保护天下善良百姓,是为大慈悲。”
老头说:“小兄弟,大见识。日本鬼子远渡重洋,跑到我们家里来杀人放火,只有把他们赶尽杀绝,打回东洋去,才是对天下苍生的最大慈悲。”
白玲说:“大爷,这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老觉得不忍心。”
老头说:“闺女,打仗就是这样,那是你死我活的事。那些恶狼一样的鬼子,他们把枪口对准我们的妇女和小孩子的时候,可曾有过怜悯之心吗?”
肖飞叹息道:“我们中国人太善良了。”
老头进屋拿出一个小酒坛子,说:“这是我自酿的桑枣子酒,二位要不要尝尝?”
肖飞和白玲都说没喝过酒。老头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自顾倒上一碗暗红色的桑枣酒,喝得“吱溜吱溜”的,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肖飞说:“老人家,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
老头喝下一大口酒,抹抹嘴:“我都忘了我是谁了,怎么告诉你们?我在这里栽了近四十年桃树,你们就叫我桃林老头吧。”
白玲说:“我该叫你师父才对啊,你教我武功呢。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你磕头。”
老头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哪里会什么武功。只是见了鬼子就来气,老想揍他们。”
肖飞说:“老人家,你别瞒着我们了,我早就看出你身怀绝学。你教了白玲妹妹一套棒法,总该告诉她这套棒法的名字吧。还有,你那根神棒也该传给白玲妹妹。要不,他的棒法不是白学了吗?”
白玲脸红了:“飞哥,别说了,我哪能夺人所爱呢。”
老头叹了口气,起身把靠在泥墙上的竹竿拿过来,在手里掂量许久,说:“这根竹竿,我的师父传给我四十几年了,今天和我的缘分尽了,闺女,它是你的了。”
白玲连忙摆手:“师父,使不得。这是你的心爱之物,我不能要。”
老头说:“我老了,它在我手中没什么用了。理应找个接棒的人了。”
白玲说:“大爷,我……”老头说:“闺女,对着这乾坤棒拜一下。”
白玲还要推辞,肖飞说:“妹妹,这事还客气什么,快拜。”
白玲只得站起来,恭恭敬敬对着竹竿拜了一拜。双手接过竹竿。那不是普通的竹竿,浑身翠绿,晶莹剔透,拿在手里温软如玉。桃林老头说:“我的师父告诉我,这根竹竿是出自西南深山的千年竹王,触手温软,却硬如精钢,刀剑无损。师父为其取名乾坤棒,你刚才和黑衣人打斗所用棒法就是乾坤棒法。请借棒一用。”
白玲连忙双手把竹棒奉上。老头接棒在手:“闺女,注意我的手眼身法步”说罢,手使竹棒演练起来。本来一个糟老头子。竹棒一挥,突然变得英姿飒爽。那棒法演练起来时快时慢,快时,满天绿色棒影;密不透风,慢时如擎巨椽,沉稳如山。一套棒法演练完毕,把竹棒交给竹青:“闺女,你来一遍。”
白玲演练一遍,老头略加纠正,说:“勤加练习,配合无相心经内功使用。即可防身,也可制敌。”
白玲说:“谢谢师父!”
老头说:“我不收徒弟。你还是叫我大爷吧。闺女记住,我用这根乾坤棒,最少杀死五十个洋鬼子。希望你用它狠狠教训东洋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