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场打岔,刚才又?急又?气的情绪倒是无影无踪。
门外跑进来一个禁军汉子,绕过大堂的雁二郎,蹬蹬蹬直上三楼,压低嗓音回?禀:
“方掌柜回?返了。”
“此人老?奸巨猾,换了身衣裳混在人群中,弟兄们搜寻半日才找到他。但门外聚集了上千人众,若当众拘捕的话,一来,容易引发人群混乱踩踏,只怕不好?。二来,方掌柜容易混在人群里逃逸。”
晏容时?转头和应小满商量:
“我要和雁二郎说几句话。话里有真有假,你听着就好?。”
应小满点点头。
晏容时?便抬高嗓音,吩咐下去:“方掌柜经营酒楼多年?,不会轻易离开。既然他即将回?返,你们继续盯着便是。”
“是!”
禁军转身匆匆出门。
下一句,晏容时?果?然开始对楼下大堂竖耳听着的雁二郎说话。
“今日事态闹大,你还不走?你我虽然交情谈不上多少,毕竟认识多年?,我不想牵累你,你的人也无需再抹黑我。趁苦主还没?回?返,此处还是我主事,你领着你的人走罢。我不拦你。”
雁二郎在满地碎瓷的大堂里伸懒腰。
“我走什么。难得?看你晏七郎触霉头,八匹马拖我我也不走。行了,别说我抹黑你。我做的事我担着,你做的事你担着,咱们谁也别走,等着瞧好?就是。”
高声吩咐门外嚷嚷着的众豪奴,叫他们滚进来。
酒楼外人声鼎沸,事态仿佛面团发酵,越来越大,惊动了各处。
酒楼里面泾渭分明,一楼坐着雁家?的人,二楼站着众多禁卫。
劝了几句,又?出言激了几句,楼下的雁二郎始终不肯走,反倒喝令亲随找出余庆楼里出名的“玉楼春”,就坐在大堂里喝起?酒来。
晏容时?站在三楼栏杆高处,笑看一眼楼下动静。
“倒便宜了他。”
应小满:?
应小满有点紧张,目不转睛等方掌柜进门,来个瓮中捉鳖。
——
围观人群乌泱泱一片,事情闹大,驱赶也赶不走,只在原先欢门倒塌的碎木渣子处空出一块,上千人围成个大圈,哄瞧热闹。
“怎么突然查封了?”
“听说两家?郎君为了个小娘子争斗,一个打砸了酒楼给小娘子出气,另一个索性把酒楼查封了。京城这些贵人呐,啧啧。”
“仗势欺人呐?酒楼无妄之?灾,不吱声?”
“掌柜的不在,没?人领头喊冤。”
众人啧啧不平时?,忽然有人高喊:“酒楼掌柜的回?来了!”
方掌柜早回?来了。
他原本就是极警惕的性子。轻易不出酒楼,出门一身衣裳,回?返时?换一身行头,来回?走不同的路。
酒楼门口动静太大,他远远望见欢门消失不见,即刻警惕驻足,闪躲去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扎在人群里听了足足两刻钟,把前因后?果?听了个详尽。
兴宁侯雁家?豪奴出来放话时?,他一个字不落,全听到耳中。听完恍然,酒楼今天遭了一场打砸,起?因原来是庄九那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