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并非所有武当弟子都离开,有少数弟子仍然留在峨眉山。
宋青书就是其中之一,别的弟子或真是因为有要事,所以留在峨眉处理,而他则显然不是。
眼中除了师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整日跟在左右,献殷勤不断。
峨眉与武当似乎也默认了他的行为,并未阻止,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一个风流倜傥,一个貌美如花,在某些人眼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如纪晓芙和殷梨亭一般,可以让两派的姻亲关系再延续数十年。
这对武当与峨眉来说,是一场双赢,且不可或缺,毕竟在利益为上的江湖,若没有这样的关系,很难维持和睦。
然而,所有人都一厢情愿的同意,却没有人问过师妹自己是否愿意。在他们看来,宋青书出生名门,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并且注定是武当下一任的掌门人,乃是绝对的高富帅,不可多得的良配。
但,世事就是这般的难以预料,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并不需要太多理由。
师妹表面波澜不兴,心中却是日益愁苦。
她不喜欢宋青书,之前或有好感,但竹林过后,感官便直线下降。她聪慧敏锐,能洞察人心,不喜宋青书的浮华。
只不过,她明白师父的苦心,不想让师父为难,由此便让自己陷入苦闷。
如是,月圆月缺,六个月后,灭绝给她订下了婚约,只等择日公布。
这一日,白凡盘坐在竹屋内,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块岩石,没有一点生气。
过了片刻,他仍然没动,但气息却骤然大变,变得无比凶残。
站在门外守候的归玄应,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洪荒巨兽盯住了一般,蓦然背上冷汗直流。
好在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竹屋内旋而又传出各种其它气息波动。
忽而如苍松之挺拔、忽而如飞鸟之自在、又如游鱼之惬意,仿如沧海之深广…………
一息一转,世间种种,万生万物,似乎皆在其中变化。
归玄应吸了一口冷气,脑中茫然一片,像个泥塑木雕的人。他背对着竹屋,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能有这样的感觉,只能说里面传出的气息,给人的暗示感太强。
不知过了多久,白凡心神一缓,收回了一切气息演化,变回了他自己。
他仍然是他,却又有所不同。
‘幻身诀’的修炼进度如有神助,短短数月间他便将之练成。
如他预料,这一门仙道真法不增加战力,但他感受到了这门法诀的无限可能,其进阶之法,必然拥有恐怖的威能,甚至可以通天!
白凡陷入沉思,思索此诀可以发挥的作用。世上没有无用的功法,只有无能的修行者,一切功法皆有其可以散发光芒之处,更何况是一门仙道真法,不应该只是一个踏脚石,就此埋没。
正在这时,一名女子袅袅渺渺地走来,能进入此地的人很少,师妹是其中之一。破庙中,白凡对她感官不错,所以殊为优待。
她在台阶下停步,面容清冷,比往昔少了许多从容,对归玄应说:“劳烦师兄通报一声,师妹有要事求见师祖。”
归玄应双手垂在身侧,肃穆而立,笑了笑,云淡风轻地婉拒道:“师祖正在闭关修炼神功,师妹过几日再来吧。”
“这……”师妹露出迟疑,而后追问道:“不知师祖何时能够出关?”
归玄应当即诧异,以师妹的性格,不应该会这样纠缠才是,于是疑惑道:“师妹有何要紧事,非见师祖不可么?如果师兄可以代劳的,师妹但说无妨。”
她摇了摇头,清丽的秀容上露出苦笑,道:“此事除了师祖,无人能帮我……”
白凡已然收功,两人的谈话清晰入耳,淡淡吩咐道:“玄应,请她进来吧。”
“是,太师傅”
归玄应应诺,随后侧身请师妹进去。
“有什么事,说吧。”白凡看着她,微微含笑道。
师妹一见白凡,就蹙眉打量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赔罪道:“弟子失礼,请师祖责罚。”
“无妨,可看出来什么了?”白凡见此,考校她道。
师妹思索了片刻,咬着下唇,轻吟道:“师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个大宗师,更像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