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必动怒,我的意思是,给魏轩一个考虑的时间,他什么时候想好了,过来找我说,我都会尽力帮他。”魏京华笑着打破凝滞和沉默,“这话不单是今儿在老夫人这屋里有效,便是出了这屋子,出了这海棠院,我一样也认。”
魏敬贤倏而瞪大了眼,连面子也顾不上了,惊愕不已的盯着魏京华……他又扭脸儿看了看外头的天——太阳也没打从西边儿出来呀?这丫头今日发得什么疯?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起来?
魏敬贤狐疑打量她,怀疑她是不是暗中盘算着什么诡计。
老夫人心思比他简单,只当是自己做祖母的,就该被儿孙们这么捧着。
她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看来我舔着老脸,还有几分功效。具体如何,你们父子、父女商议去吧!老婆子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她笑眯眯的看着魏轩,招手叫魏轩到她身边去。
魏轩一开始不肯,魏敬贤在他身后猛推了一把,把他硬推到了老夫人怀里。
老夫人抱住魏轩,怜爱的抚着他的头,“轩儿陪我说会儿话,你们都各忙各的去吧!”
魏京华毫不犹豫的起身,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你站住。”魏敬贤急忙追了出来,他正欲开口,却见海棠院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在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儿看,“你跟我出来。”
父女两人一前一后后的沿着小路往府外走,“你打得什么鬼主意?你不是不待见魏轩吗?还放犬咬他,今日怎么忽然变得这样好说话?”
魏敬贤怀疑的语气和神态,就差当面说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魏京华垂头沉默片刻。
魏敬贤咬牙警告,“你与楚氏争斗,与婉容斗恶、斗狠。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家内院里没有争执?但轩儿是我的嫡长子,你绝不能动他!”
他沉声威胁警告,好似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女儿,倒是仇人的孩子。
魏京华轻叹一声,“老夫人年岁已高,还能得享几天平安顺遂的日子呢?世事艰难,人生易老,到了这时候,过往的善恶都不那么要紧了,我们也都尽可能的温柔对待吧。”
魏敬贤懵然的看着她,见她提步要走,他伸手抓住她的衣袖。
“你是什么意思?”
魏京华轻叹一声,沉默片刻,“就是爹爹猜到的意思。”
“我猜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猜到!你把话说清楚!”魏敬贤语气里带着色厉内荏的惊惧。
“长则半年,短则不出三个月……”魏京华低声把话挑明了。
魏敬贤立时倒抽一口冷气,脸色腾然发白。
魏京华原以为他是在为刚刚在老夫人院中,惹老夫人生气而后悔。细听他口中却是
在嘀咕,“这可怎么好,若是有丧事,举家都要服丧……婉容的婚事怕不是要耽搁了……”
魏京华轻挑眉梢,不由提醒,“我医术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许多病我是不会治的,不过是略通针灸之法。爹爹或许可以请太医院的太医来看看,或是请京都的名医。也未必没有办法。”
魏敬贤深深看她一眼,深深眸色意味不明,“这话你还对旁人说过吗?”
魏京华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诊了脉才知道。”
“且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会私底下悄悄请大夫过来的,别叫这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倒是叫老人家心里不畅,情志受损,人就更是要垮了,知道吗?”魏敬贤半是威胁,半是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