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猛地转过身来,“入宫面圣?他若是到了圣上面前,胡说八道一番……”
“清者自清。”魏京华脸面严肃,
“有几句话他说的很对,我乃是圣上亲封的绣衣使,唯独要效忠的就是圣上。既然有人要挑拨离间,破环圣上与臣子之间的关系,防患于未然的办法就是,让圣上知道。”
“我与你同去。”殷岩柏皱着眉,总觉得这件事情叫他不安。
魏京华摇了摇头,“王爷若是担心我,那就不用了。王爷若是想要亲自到圣上面前,陈明此事,那正好可以通行。”
殷岩柏深深看她一眼,他自觉与皇兄之间,没什么好澄清的。他对皇兄的忠心,皇兄必定心知肚明,岂是几个奸佞的一点儿诡计就能破坏的?他只是担心她会吃亏罢了。
“走吧,同去。”殷岩柏扔下鞭子,叫人把木头刑架上的人取下来。
他换好了入宫觐见的衣裳,还没到二门外,忽然见两个丫鬟急匆匆的朝他跑来。
殷岩柏眉头一皱,这几个丫鬟分明是他安排在小师妹身边的伺候之人,刚才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小师妹她又怎么了?
殷岩柏耐着性子等着丫鬟跑近,“礼免了,说事儿。”
“禀王爷知道,水小姐她、她上吊自杀了!”丫鬟急的声音的变了调。
殷岩柏的表情也猛然僵了一下,“说什么?”
“她上吊自杀了,人已经救下来了,但神志不清……”
魏京华翻身上马,叹了口气,朝他拱了拱手,“王爷还是先留下处理府上之事吧,刺客的事情,我会向圣上言明。”
“驾!”她说完,紧夹马腹,策马离开楚王府。
殷岩柏猛地将缰绳一扔,马鞭子也抬手扔在一旁,阔步向水蔓菁的院子走去。
他进了院子,府医恰从屋里出来。
两人又迎面撞见。
一会儿功夫,请府医跑了两趟腿,即便是殷岩柏脸皮厚,这会儿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有劳,人没事了吧?”
“幸而发现的及时,性命没有大碍,只是嗓子这几日内要照顾好,尽量少说话。”府医躬身,缓声说道。
殷岩柏转过脸来朝身后随从吩咐,“请府医去领赏。”
府医拱手离开。
殷岩柏在门廊底下徘徊了好一阵子,才抬脚又迈进这个房间。
他以前只觉得自己在去梅园,在面对水蔓菁时,会觉得压抑——是出于愧疚,出于对当年意外的耿耿于怀。
可随着年纪渐长,特别是随着近来水蔓菁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终于明白了。
这份压抑与愧疚无关,与当年的意外也没有直接的关系,只跟人有关——跟那个想借着自己的弱势,就辖制他的人有关。
“小师妹,你醒了么?”殷岩柏站在床边。
水蔓菁单薄孱弱的身子正躺在床榻上,脖子里明显有一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