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书生唱完,着戏鬼呜咽难啼,褪去青衣,卸去彩妆,露出民妇丑脸一张,弃掉了手中剑,踢去脚下枪,悲啼啼去了烟花巷,甚荒唐!墙大的招牌也无人看这肮脏娘!
“你本是找乐子,怎么遇上些庸俗丑鬼?你可开心?”,
“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唱也唱了,怎说无乐子?乐在其中!你怎到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那周郎心胸狭隘气量小到气死,你赞他何来?”,
“错!周郎非郎,实为年长于孔明,只因书者偏好,演义出人物颠倒,错话功劳。”,
“那些恶鬼若天天来犯,你当如何?”,书生朗朗大笑:“来者来也,必去;去者不来,不去。”,真是难懂,一派荒唐。书生一身皂服,所谓要想俏一身孝,要想漂一身皂,自自然然、洒洒脱脱,书生自亡命人间,到了这非人非鬼之地,或遇神仙攀谈蓬莱之事,或遇厉鬼小叙地狱之火,只是每每遇到这些无名小鬼甚是无奈,还要大动干戈,不是提笔书画,便是圆场亮相,乐子不多,勉强取之。此刻,已是夜静更深,长安城家家闭户谢客动鼾,冷冷清清一条街,凄凄凉凉万种景。
迈步其间,想到生时之事,不由得烦恼,真是:
未到伤心碧,
做鬼亦逍遥。
更夫醉卧钟鼓楼下,阴风习习吹乱了时辰,青砖屋脊上野猫叫春,家犬闻到冥界气息昂头哀嚎,撤去的夜市一片狼藉,星月点点,寒光泼洒到青石路基上,匆匆野鬼在夜空中飘来荡去,不知哪家此刻又添了新鬼生了新人?书生信步随风,或飘然在空中,或止步哪家店铺细观那招牌上的题字,品之一二,信手涂抹,把一方好端端的柳体匾额弄成了颜体,真是恶作剧,做鬼也风流!忽然一阵歪风袭来,他感到那些恶鬼又来找他理论,真是找乐无乐,一追一跑也算一乐,书生跃上钟楼敲击那钟,轰鸣声响彻古城;有窜到鼓楼,猛击那鼓,仿佛沙场点兵,一时间,群魔乱舞随了那钟鼓声。
书生看得开心:
“好乐子!”。
还有乐子吗?看官不要着急,我带你到另一个地方去找,但不是找乐子,而是……
“是什么?”。
“别着急,听我给你说下去。”。
那是在……
(于西安市中心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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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五十二、塞外古城夜晚谁在叹息?
“在什么地方?”。
“让我喝杯咖啡,那是我的朋友老张的故乡。”。
这是宁陕交界处的一个古县城,往东北是绵延的黄土塬,往西南是腾格里大沙漠,小小古城,被四城门包裹在里面,前挡风沙,后拦黄土,我现在终于明白这里的陕北朋友从西安回家为什么要绕到宁夏银川,其实不是绕,而是下了火车便可搭上长途汽车,一天半即可到家;但要是向北上延安,再转汽车向西走,至少得三天,那才真是绕了路了,并且山路崎岖,看天行路,遇上风沙,便得歇下来。我倒是更想经历那种更长的旅程,也许故事会更多些。我几次受老张邀请,但总是下不了决心,这一犹豫就是十几年,总之到了。
“娘,你给我这兄弟预备是吗(陕北话什么)好吃的?”,“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他最爱吃嚓们(咱们)的糜子糕嘛,我早预备下了。”,“兄弟,咱这里人少,荒凉,怕你受不了寂寞,委屈你了?”
“说哪里话?我看比西安好,虽然不繁华,但却难得清静,也没你说的那么穷,白天我到县城里转了转,民风淳朴,街道干净整洁,人也收拾的利索,并且很热情,一大早还欣赏了地道的陕北秧歌和榆林古调小唱,真是舒心的不得了!我倒是从那些小调里听出些江南的痕迹?”。
老张知道我的爱好:“你耳朵真尖!那就是古时候从江南带过来的,这里大部分人的祖先都是古时触犯了朝廷被配充军携家带口来的,他们把江南的小曲也带来了,与当地的小曲结合后,听起来便很柔和细腻。”,“难怪乐器这么讲究,原来是胡汉结合,唱腔也十分考究,错落有致,起伏跌宕,缓急有度,比二人台软些,像这里的米酒,看着粗,品起来却甘甜爽口。”,看到我是真心热爱这地方,母子俩都很开心,母亲到:“这猴娃娃不像是会作假的人,说的实在也好听,可惜娘听不太懂。”。
我笑了:“娘,别叫我猴娃娃,我比老张只小两岁。”,老太太带上老花镜,仔细端详我:“不像不像,城里的娃娃就是长得嫩,像地里的新包谷!你也叫我娘?不嫌弃我土?”,“娘,看你说的,白吃白住,还不得有个说头?不是儿子,你能这么待我?再说,一看你的老样子就知道你年轻时有多漂亮!”,是实话,老太太被我的甜言蜜语说醉了:“你既然是儿子,我就不客气了,娘做姑娘时,长得比那兰花花还兰花花,可惜那时候没有照相的。”,老张在一旁憨笑。一碗糜子糕,一桌鸡鸭鱼,格外让我感到享受的是烤羊羔肉,又嫩又鲜,和着塞外夏日的夜风,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们母子的热情是那么真诚,老张虽在西安工作几十年,但一回到家,便把平日里的朴实敦厚完全释放出来:“我婆姨娃娃都嫌咱这荒凉,其实甚也不缺,就是不够热闹,没有高楼大厦,但夏天比西安凉快多了!”。
这可一点儿不夸张,除了中午有点儿热气外,越来越爽快,我希望他们这座清朝留下来的古宅院能一直保留下去,光院子里那些玫瑰月季就让我不舍,陕北人是很爱干净的。老张父亲在他幼年时就已去世,老娘带着这独生子辛苦了一辈子,他在16岁时考到了西安的技校,毕业后分到了我们单位,也巧,我16岁时却到了他们陕北当兵,于是便在十几年后结了缘,他老婆是个十分能干的陕北女人,但离开家乡后总觉得西安比家乡好,但你也别说他们不好,谁不说俺家乡好呢?特别是人品,她很自信:“兄弟,我不是贬低你们城里人,心眼儿太多,一点儿都不实在!”,我感到脸烫,她立刻纠正:“不是所有人,好兄弟你更例外,你的性子不但不像城里人,连我们陕北人都不像,你像草原上的人,你肯定和他们对脾气!”,“嫂子咋知道我和他们一样?我倒是总想着到草原上看看!”,“我当然知道,我大(父亲)就是内蒙的,是阿拉善旗的,我小时候就在草原上长大的。”,“那你为什么总说你们那儿没西安好?”,“吃的穿的不一样,人太少,尤其是到了草原上,见了客人,那亲热劲儿呀没法说!他们总是傻乎乎地笑,说话声音大的吓人!”。
这点我想我能理解,“按你说的,好不容易来个客人,他们可有说话的机会了,平时就只能和牛羊说话了,要不就只有唱了,他们唱歌就是对自己说话!”,她被我的话惊呆了:“不看你长相,听你说这些真当你是草原人呢!你把我说的都想家了。”,她的眼神里闪烁出无限辽阔的目光,可惜,这个热闹人没来,她常常使我想起三十多年前我在陕北时的乌兰大嫂和巴特尔哥哥,老张的厚道和巴特尔十分相似,又是个孝子,他按老娘的吩咐照顾我的起居,安排我住到紧贴老娘的房间,那是他小时候住的房间,自从结了婚,便和老母亲一房之隔了,看来,老娘拿我当小儿子看,真是幸福!
老张到他们的房间睡下了,嘱咐我:“兄弟,快休息吧,娘让我明天领你到淖(nao)子里去逛逛,那可美着呢!”,那必定是个神奇的去处,这四面黄土沙漠,能用水做名字的地方,一定非同凡响,但我还是忍不住要看看这小小边关古城的夜景是怎样的,听老张说,他小时候四城门到了晚上就关了,现在城门早没了,这里没有开,但已经开放,渐渐地和内地接触,它应该是个极好的塞外旅游古城,边关之旅——听起来就很富传奇色彩,它有远到汉代的古遗迹,近到元、明、清的完整建筑。我抽了几支烟,听到了老张的呼噜声,确定老娘也睡实了,便轻轻地出了家门,往寂静安详的古街道上走去。
“后生,借个火。”,一个老汉叼着杆旱烟袋,这我过去在陕北早见过,“大爷,你这么晚还不回家?”,我递给他一支纸烟,免得我没完没了地给他上火,“你这是个甚烟?比我老汉的旱烟劲儿还大。”,“西尔顿。”,“听名字像是洋烟?”,我笑了,因为身上还装着一盒,便把这多半盒给了他:“喜欢了拿去抽。”,他看着烟盒点着头接下了,陕北人就这样,没客套话,“听口音你是北京的?”,我摇摇头:“西安的,来亲戚家串门。”,“以前来过?”,“没有,第一次来。”,“那你黑天半夜地可不敢乱走,这儿人少,最好不要出城,经常有狼从草原上来串。”,“知道了大爷,谢谢你!”,“不谢,到我家坐坐?”,我又摇摇头,他拐进了一个小胡同,可能该到家了,我开始向南城门走去,我们来的时候就是从那里为入口的。
这时,突然从我眼前窜过去一只白影,像是兔子,但不敢确定,到底是塞外,晚上在县城也能见到野生动物跑,可究竟是什么还说不清,我加紧了脚步追了上去,又一只窜过去,都往南城门跑,好吧,我也加入你们的行列!现在已经不是凉快了,而是有点冷,不活动活动怕是受不了,我兴奋地跟着那些白影子们跑,直追到了南门下,它们突然不见了,我得看个究竟,它们也许在城外某处有窝,那白天我可以约老张去挖洞逮兔子,我没有听从老汉的建议而是径直出了城门,城外没有树木,一片阔野,甚是荒凉,一派塞外边关气质,豪爽的风吹得我不禁打个冷战,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