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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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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渐平缓，在天西淅淅不绝，烈阳高照悬于天东。鱬鱼驱瘴渐行渐远，而一部分鱬城人慢慢回到了城门前。

陶长老带着左月生几人立在城门下。

人群静默地站在城外，一时间，双方谁也没说话。许久，舟子颜一挥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动，自己慢慢地走了上来。

他站在雨中和老师相望。

&ldo;子颜。&rdo;

陶长老沙哑地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定了定神。

&ldo;仇长老……&rdo;

&ldo;仇长老无恙，&rdo;舟子颜望向城内，&ldo;是他救了鱬城。&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

陶长老如释重负，只要那个人没事，一切就还好，太乙宗的怪罪总是有办法赔礼的，日月忽改的剧变在天外天那边总是有办法遮掩的……他略微有些蹒跚地转过身，想入城去找仇薄灯，在他转身的瞬间，背后传来铁刃入肉声。

&ldo;舟‐‐&rdo;

娄江猛地向前奔出一步。

陶长老回身，比他更快地掠向舟子颜。

&ldo;老师！&rdo;

舟子颜大喊一声。

陶长老一个踉跄，在他身前数步的地方停住脚步。舟子颜握着没入胸口的断剑，慢慢地跪了下来。在他背后，是惊愕茫然的人群，他们似乎谁也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ldo;弑杀太乙师祖并诸位仙长，此皆子颜一人所为，城人愚昧为我利用。&rdo;

&ldo;子颜，以死谢罪。&rdo;

&ldo;你……你……&rdo;陶长老眼中水光闪动，&ldo;你愚啊！仇长老既然……&rdo;

&ldo;告诉仇长老，&rdo;舟子颜打断他，声音极低，语速飞快，&ldo;是天外天，是古禹。&rdo;

随即，他复又抬高声音。

&ldo;仇长老借太一剑助鱬城天祭功成，我却为一己之私欲杀仇长老！&rdo;

舟子颜猛地抽出断剑，鲜血喷涌而出，他身形一晃，向前摔进泥水里‐‐他一直紧紧握住断剑就为了支撑着，说完最后这几句话。

&ldo;我罪该万死！&rdo;

&ldo;子颜！&rdo;陶长老单膝跪倒，老泪纵横&ldo;你又是何苦！&rdo;

他是在场的所有人，唯一一个听懂舟子颜这几句话用意的人。

舟子颜不仅仅是在为鱬城人开罪。

他也在还恩啊！

日之轨，月之辙，向来只有百氏族可以更改，在幻阵中陶长老曾情急之下脱口说出仇长老能救鱬城，以舟子颜的聪慧在日出雨落时定然已经猜想到了什么……他这是在把鱬城异变的缘由归到太一剑和天祭上啊，是在蒙蔽其他鱬城的人，是在明面上拉起一重遮掩的布啊。